他只是看一眼，便能大致看出其气运的含义，但更多，更深层的东西，却非仅仅是入门级的望气术能够达成的。

扫了一圈四周之后，他又满是惊奇的看向荀子，为什么荀子头顶什么也没有？这不可能啊！

这不合常理，望气术有云：万物生灵皆有其运，生则聚气，合为气运，气运无常，盖因天地之变而变，亡则气泄，气泄而运消。

陈凡自然没有傻到方面问出来，只是猜测，或许是自己望气术的造诣不够高，看不出来吧！

可惜，他这些天专门剩下的强化点，全部用来强化飞剑了，强化点已无剩余，否则他一定要将此术强化到大成再看看。

荀子看着眼前的陈凡，总觉得他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但又没有其他异常，心中有些奇怪。但一想到此人乃是妖孽中的妖孽，又觉得正常了，要是没有点什么古怪，那才是真正的异常。

“明日，老朽便要离开咸阳，返回赵国了。”荀子突然开口。

陈凡一愣，“这么急？不多留几天？”

“我这一生，有半数皆在路上奔波，剩下一半便在稷下学宫，余处皆是过处，遇人皆是过客，可是我已经老了，寿元无多，余生可能便在赵国了。”荀子带着笑意，“稷下学宫，我已托付他人，当时就想着再走一遍天下，找找天下之未来，还要来秦国看一看，如今看也看过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还认识了你这个忘年好友，圆满了！”

陈凡蓦然生出感伤，总觉得荀子的语气是在临终告别，“去邯郸？”

荀子点头，“对啊，去邯郸。”

陈凡并不知晓，荀子是从楚国出发入秦的，入楚之前，则在齐国，然而，齐国有人谗言，他为了不牵累稷下学宫，便就此离开了奉献半生时光的学宫。

至楚之后，又任楚国兰陵县令，堂堂学宫祭酒，却也不过一县令而已。而就是这县令一职，也因楚人质疑，而被楚王夺职。

这一路行来，竟是充满失意，而他抛开所谓学宫祭酒，所谓圣贤之名，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寿元无多的老人而已。

一生皆在为天下万民寻找出路，但看起来又似乎什么都没做成，之前用饭时，他言这是他入秦之后，吃得最好的一顿，其实此言并不准确，准确来说，这是他此生吃过的最好的一顿。

在此前大半生时光里，他除开有人设宴款待之外，他平日三餐，不过一饭一菜而已。

他曾到过许多国家，国君皆是以礼相待，赠以重金厚财，对于这些赏赐，他向来是来者不拒，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些财货都被他拿去接济学子，救济百姓，不留分毫。

但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却从未对天下失望过，依旧那般温和纯粹，依旧那般孜孜求索。

“好，明日我去送您！”陈凡沉默半晌突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