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层,祁年脚步匆忙地行走在走廊里。
这一个多月来,前七八天,他还能每天去看17号实验体,后面二十多天,他再没去见过宋雅萱。
因为桑瑜催得急,他又不想把特效药的全套制药过程,事无巨细地告诉其他人,所以,他只能一直采取封闭式的制药过程,以确保制药的成功和核心技术不被泄露。
不过,他有吩咐邹海阳好好照料,如果他制药期间,17号实验体出了什么问题,务必第一时间通知他,否则,出了问题,他唯他是问。
即便他是桑瑜的人,他要他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桑瑜那女人野心大的很,绝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助理,和自己对着干。
到了那熟悉的病房门口,祁年的手握到了把手上,往下按,推门而入——
发现门纹丝不动。
瞬间,他的眉头皱起,继续往里推了推门,依旧打不开。
按理说,这扇门平时根本不会锁上,除非他在里头,对17号实验体做研究的时候,不想被人打扰,才会从里往外反锁上门。
那么现在,谁在里头?
祁年根本没想过锁门的会是宋雅萱本人。
因为他离开之前,宋雅萱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连一管子血都抽不出来,时而昏迷,时而苏醒,更多的时候,就像植物人一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她如今的身体状况,连下床都不可能,更别提将门反锁。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邹海阳,开门!你在里面做什么?”祁年拍打着病房门,喊道。
里面好像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祁年更着急了,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兆头。
回想实验之初,宋雅萱刚被迷昏了,送到光明基地地下实验室,被当做实验体,供他做研究所需,邹海阳看向她的目光就不对。
其实,确切来说,是他们这个研究团队中,男性研究员不少都对宋雅萱有别样的情愫,而女性研究员更多的则是敌意。
原因无他——宋雅萱确实漂亮。
她的漂亮是内在和外在的结合,不光五官精致,一颦一笑都让人如沐春风,美丽的同时又不失清雅和高贵。
这样的女孩,平时应该很难接近吧?
因为她身边有太多的追求者。
邹海阳也不例外,被她所吸引。
不过即便如此,只要有他在,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谁对他的实验体有所企图的,更别提破坏实验体的完整性。
所以,邹海阳即便对宋雅萱有些小动作,还不敢明目张胆化。
而祁年对于他这种行为,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也不会提醒他,毕竟他还需要一个助理,做一些实验的辅助工作。
伴随他的实验深入,一管子一管子的血被抽走,身体被注射进各种试验药剂,宋雅萱被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早就没了之前的明眸皓齿、千娇百媚后,邹海阳的目光才恢复正常。
应该说是从倾慕的眼神,变成了厌恶。
祁年十分满意邹海阳如今的表现,只是把宋雅萱看成了一个实验体,而不是一个魅惑人心的女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放心将17号实验体交给邹海阳照看。
可没想到——
“邹海阳,你在里面做什么?给我滚出来!”
祁年一手握着门把手,肩膀去撞门。
可惜,他身子本就瘦弱,任凭他怎么撞击,那大门岿然不动。
祁年急得额头上渗出汗珠来,撞了几下都撞不开,反而让自己的肩膀疼得厉害,他转身就往另一头的报警装置跑去,一把拿起墙上的小锤子,直接捶向了玻璃罩子下面的红色警报按钮。
顷刻间,刺耳的红色警报自地下三层发出,响彻整栋地下实验室。
不出十分钟,桑瑜就带着亲信赶到了地下三层。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祁年因为邹海阳的事,连着现在对桑瑜的态度也很不好,“你给我找的什么人?邹海阳那蠢货到底在里头干嘛?”
“我告诉你,我的17号实验体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拿他当实验体,让他尝尽所有实验体承受的痛苦!”
桑瑜一看祁年这架势,也知道事情不好。
“你现在急有什么用?人在哪里?”
祁年让开身体,露出身后的病房门。
“上——”
桑瑜一声令下,身后就有力量型异能者一个冲步,撞开了病房门。
病房内的情形让人瞠目结舌——
整个病房,仿佛修罗场一般。
满眼的红色,被鲜血染红的地砖、床单、墙面上被飞溅的鲜血,甚至天花板上都有。
这哪里是病房,俨然一个屠宰场。
不过屠宰场屠宰的是牲畜,而这里屠宰的是活人。
邹海阳以一种身体极其扭曲的姿态呈现在眼前。
他的四肢处都有血迹,而腹部被刺了好几个大窟窿,肠子外露,至于他的腰肢和四肢是怎么被蜷缩成那样的,恐怕早就被打断了骨头,强行掰折后,硬塞成球形的效果。
他的面部表情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惊恐到变形。
他的眼神恐惧到极致,死死地瞪着,恨不得将眼珠都瞪出来。
饶是身处末世,见惯了丧尸那残肢不全的模样,但如今这场面也是极具冲击力的,把桑瑜恶心到想吐,第一时间撇过头去,伸手挥了挥,让手下人上前查看。
刚才撞门的力量型异能者罗彬上前,伸手在他鼻翼处一探,眉头紧蹙地转而看向身后不远的桑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