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帮我和狙击手兄弟们道声谢吧。”
“少跟我来这套!”老李眉头紧皱,白了一眼顾西洲后,从兜里掏出烟盒,弹了一支烟递给顾西洲。
两人点上烟沉默地各自抽了几口,老李突然拿出对讲机说了句,
“各班组都带回。”
说完老李朝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招了下手,长呼一口气低声道,“走吧,西洲。”
“嗯。”
车门打开,后排下来一位身着中山装的寸头青年,见到为首的上前一步刚掏出银手镯,老李摇摇头制止,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是我的兵。”
那名内卫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收回铐子,朝着顾西洲伸出一手做了个‘请’。
顾西洲朝青年点头致谢,随后大步跨进车里。
老李不发一言也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副驾,两车人就这么沉默不语地向临京郊外开去。
半路上,老李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他下意识降下车窗掏出烟盒就要点上。
这时他脑海里却传来了顾西洲临上车前那略带轻松的叮嘱,
“老首长,这玩意儿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嘴里叼着烟准备点火的老李顿时呆住,嘴上的香烟剧烈的就那样上下抖动着。
半晌,烟掉落到怀里后,老李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口中大骂道,
“哈哈哈哈!他大爷的...管到我头上了!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哈哈哈...”
老李笑得停不下来,但双手却颤抖地将那支烟塞回烟盒,而后又将那盒香烟死死地捏成了一团。
他侧身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窗外。
当年,自己和老白被指派组建的新部队,所负责的是最危险的境外特种作战任务,
经历了一次次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局面后,他和老白所带出来的那第一批士兵,只用了两年,便全都被新加入的成员换了个遍。
和平年代下纵使自己有所心理准备,也对这可怕的伤亡率产生了动摇。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队员们比起日常荀烈,更多的是心理辅导以及思想教育。
手下更是有不少的士兵,哪怕军事素质够硬,也在成家之后陆续申请了外调。
就连那位笔杆子出身,日后选择退出军旅的老白,头发更是那两年白了大半,搞得比明明年长些的自己看起来还要老成些。
老李清楚地记得,顾西洲作为第二批选拔进来填补的侦察兵,居然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从心理上适应了自己所肩负的任务,一次次地带着自己的队员在枪林弹雨中冲出重围。
可惜,顾西洲虽然是一位天生的猎手,但他的性格过于偏执。
这样的人如果长期见血,或者见识到人性的黑暗,便无法再回归到正常的社会生活里。
每次回到队上后,只会迫不及待地期待下一次的任务。
用老白的话来说,
“他是一把刀,一把只要确定可以痛饮敌血便不顾一切的刀。”
车辆到达了临京郊外的部队,老李从往日的一幕幕回忆中回过神来。
他下车大步走到前车,一掌大力拍了下正在四处打量的顾西洲后背,笑骂道:
“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