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渔、王忠、无名三人走在金陵城官道中街上,王冲率五百铁骑在后方随行,原本势在必得的围杀如今看起来倒像是护送。
李羡渔一袭白衣闲庭信步,不时驻足观赏这夕阳余晖下的金陵美景,走走停停,俊逸身姿引来无数画舫游船上的花魁抛来媚眼。
王忠和无名走在他身后,将原本恨不得撕碎吞进肚里的大旗举得老高,昂首挺胸,寥寥几步便走出了百万军中斩上将首级的气势。
在金陵城充当剑阁暗子三十余载,早就受够了这些将军府甲士的鸟气,整日见了他们倒像是老鼠见了猫,绕道走也就罢了,有时候躲不过便只能忍气吞声,笑脸相迎。
如今光明正大的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嘿,真他娘的痛快!
王忠脑海中闪过与李山河游历江湖的种种,如今又见少阁主三言两语便摆平了五百铁骑,一时间心里不禁感慨万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身材瘦削的无名盯着前方的李羡渔,双眸炯炯心头火热,说不出的仰慕崇拜。这才是快意江湖啊!
街道旁的酒肆里,几名佩剑的江湖人士看着李羡渔走街过巷,一个个兴奋不已。
那名身穿文士青衫、腰间挂一只绿翡酒葫芦的灰发老者咂咂嘴道:“早就听闻剑阁少主李羡渔风流无双,一剑斩杀天下第二十九人,又于铸剑山庄逼退黑衣毒士,老夫原先还有几分小肚鸡肠的猜疑,今日见李少主让五百铁骑忌惮的风采,老夫真是惭愧的无地自容了。”
另一个袒胸露乳、满身横肉的光头汉子一拍桌子,声若洪钟道:“嘿,这些将军府的甲士也有吃瘪的时候,真他奶奶的痛快!原本江湖已被朝廷弹压得万马齐喑死气沉沉,今日李少主总算是为我辈江湖出了一口大大的恶气!”
青衫老者满脸红润:“为此当浮一大白!”
其余侠士也都纷纷举杯,遥对李羡渔,一饮而尽。
这时,一名细眼长髯的中年人大踏步走出酒肆,握剑朝李羡渔拱手道:“金陵孙希芒见过李少主!”
李羡渔拱手还礼。
孙希芒以离手剑于武道一途登堂入室,勘破剑道快准狠三味,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剑道大家,平日好打抱不平,最不喜将军府的跋扈做派。如今有他带头,整条官道顿时热闹起来。
“广陵南郡马上刀何明栋见过李少主!”
“飞燕堂赵伯甫见过李少主!”
“红蝎楼牧太白久仰李少主剑仙风采!”
“李少主,红花阁沈无缺这方有礼了!”
“......”
偌大官道上呼和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昂,皆是广陵道上名动一方风豪侠,其余名声不显的江湖人士想要发声都要再三思量。
李羡渔拱手一一回礼,风流而不失谦逊,此等大家风范更是令人折服。
李羡渔身后十丈开外,骑于马上的王冲脸色阴沉,如今事态发展已然全部脱离掌控,一个李羡渔还好说,若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金陵城甚至广陵道的江湖人士都活络起来纷纷效仿,那以后可就有他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