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渔暗暗调息,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快步跟上了五彩大公鸡。
坑洞深邃而悠长,阴冷潮湿的阴风愈加刺骨,隐隐散出腐朽气息。
一人一鸡约么又走了一炷香,前方突然出现摇曳灯火!
李羡渔反而更加小心警惕,前行的脚步更加缓慢。
突然,灯火中传来一道低沉的咳嗽声,如同砂纸打磨墙壁,喑哑呼唤道:“李少主,进来了就快些走几步吧,贫僧怕是撑不了太长时间。”
普济?!
李羡渔顿时心中一惊,恍然大悟,原来是普济提前进入了镇魔塔,那石门苔藓上的掌印是他留下的。难不成他要在镇魔塔里传授自己《大宝瓶心经》?
“好。”
李羡渔答应一声,脚下却依旧不紧不慢,随即循着声音进入到一处空旷的石室内。
室内中央的地面沟壑纵横,沟壑内涌动着浑浊液体,散出淡淡香气,应该是莲花镇魔灯内的香油。此刻,七根灯芯延伸进香油里,燃起七点灯火如豆,缓缓摇曳,昏黄灯光勾勒出一道盘膝而坐的佝偻枯瘦身影。
而那枯朽身影的手脚都被精铁锁链紧紧捆住,锁链的另一头深深钉入四周石壁之内。还有两道猩红锁链穿透琵琶骨,吊在洞顶。
李羡渔眉头微皱,凉薄嘴唇动了动:“你不是普济大师,你究竟是谁?”
话音刚落,枯瘦身影缓缓抬头凄然一笑:“贫僧如何不是普济!”
李羡渔见状心中大惊,那枯瘦老者的脸竟与普济一模一样,只是脸颊深陷枯瘦如柴,一半狰狞可怖,浑然没有半点活人气色,一半慈祥柔和,恰如弥勒笑看人世沧桑。
可普济大师昨日还与自己喝茶谈天,今日为何会被锁在这镇魔塔内?而且这锁链附着厚重青苔,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李羡渔侧过身悄然握住腰间刑天剑柄,面色不改问道:“普济大师,你为何会被锁在这镇魔塔内?”
枯瘦老者苦笑一声,牵动满脸狰狞皱褶,幽深眼眸若将息未息的烛火,声音沙哑道:
“李少主,你可知晓为何鸡鸣寺千年来只有了了几人习得《大宝瓶心经》?那是因为此心经的修习极其艰难,贫僧若是想用醍醐灌顶这等逆天手法将心经传授于你则更难,违背天地常理,便少不了受到境界反噬,稍有不慎便会落得心神失守,堕入无边混沌意境的下场,浑浑噩噩痴痴傻傻还算好的,若是疯癫狂躁魔性大发,那天下苍生怕是会血流成河。”
“所以贫僧提前将自己锁在这镇魔塔底,若是传功后相安无事,李少主便将贫僧身上的铁链斩断,一同出塔,若是贫僧不幸堕入魔道,那便让贫僧被困在这镇魔塔底,也免于出去妄造业果,危害苍生。”
李羡渔闻言缓缓松开握着剑柄的手,叹息一声道:“大师果然有大慈悲,既然传授心经如此凶险,那便罢了吧。普济大师,我并非一定要修习这《大宝瓶心经》,治疗经脉创伤的内家心法多如牛毛,我再寻好的便是。”
“来,我这就砍断铁链让大师出塔。”
说罢,李羡渔抽出刑天剑便朝那尊被锁链捆缚的枯瘦老者走去。
枯瘦老者叹息摇头:“唉,既然如此也好吧,鸡鸣寺藏经阁倒是还有几本上乘心法,待贫僧出塔便赠与少主,足以温养经脉创伤。”
李羡渔微笑点头走来,举起手中刑天砍向铁链,却猛然剑锋一转划过枯瘦老者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