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渔与杨启明等人上山时便不断有消息传来,说大批毒蛛、狼蛛已然悄无声息潜入云雾山,还有那喜欢凑热闹的西厂幡子也没落下,如今整座云雾山各大势力犬牙交错,乱成一锅粥。
只是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隐而不发,伺机而动。
即使没有鹰隼传递消息,李羡渔自上山的那一刻也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沉闷,若是搁在以前,就算是天塌下来,他大姐李澜依也会在青石山门翘首以盼迎他归来。
而这次,大姐没有在山门迎候,必然是有十分紧急的机密急需处理。她那座闺阁别院看似小桥流水、情致盎然,实则乃是云雾山第一等的机密中枢,调动着剑阁暗藏天下的暗桩谍子。
李羡渔衣袂飘摇腰间佩剑来到龟甲别院,低头看向柴扉上的隐秘蛛丝,嘴角不禁浮上一抹笑意。
旧丝已断,新丝未生,二哥在家。
李羡渔兴冲冲走进柴扉小院,院内山石花草相得益彰,暗藏峥嵘。
他用脚拨开一只冲自己爬过来的百年老龟,抬手刚要敲门,门被拉开,一抹大红身影直接撞入满怀,如八爪鱼般将李羡渔紧紧锁住。
“姐!我快喘不过气了。”
听见李羡渔求饶,李澜依这才恋恋不舍放开李羡渔,佯怒翻了个白眼道:“臭小子还知道回来,我听说你在鸡鸣寺竟敢跟一条天人境的地龙捉对厮杀,嫌自己命长是不是?那几个秃头真能让你豁出命去维护?他们是你姐啊还是你哥!”
李羡渔闻言心中苦笑,竟搂住李澜依一条胳膊笑嘻嘻撒娇道:“姐,你才是我亲姐呐!我那不是受普及大师馈赠大宝瓶心经,心怀感激,若是不帮鸡鸣寺度过此劫,道心有愧啊。”
李澜依没好气伸出手指戳了戳李羡渔眉心,嗔道:“你呀,从小就怕欠了谁的,为着大哥替你去京都当了质子,跟爹赌气整整一年都没跟他说话,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李羡渔摇晃着李澜依的胳膊,笑道:“不生气了不生气了,正巧你跟二哥都在,我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
说着,李羡渔将李澜依拉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正在摆弄棋盘上黑白子的李初平示意两人坐在桌前,龟甲面具下的眼眸露出罕见的柔和,笑道:“小弟,听说你连地字号毒蛛都给降服了?”
李羡渔双手插袖,面皮厚得令人发指,咂咂嘴道:“二哥你说魏庄啊,唉,硬是死皮赖脸的要弃暗投明拜在本少主麾下,赶都赶不走哦。”
李澜依顿时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好好说话!”
李羡渔嘿嘿一笑,凑上来道:“魏庄这次用搜魂秘术在黄字号狼蛛香洲脑袋里弄出了点货真价实的情报,涉及到十几号吃里扒外的剑阁内门弟子。”
“这些暗桩都被贾绪安排在明日一起发难,我想,咱们今夜应该先下手为强。”
李澜依闻言秀眉微蹙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李羡渔和李初平同时开口:“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