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赵贞竹穿一身桃红杭绸刻丝掐腰素面斜襟长袄,领口和袖口笼了一圈灰色兔毛,下头露着月白挑线裙子,头上梳了个坠马髻簪了朵莲子米珠花,坐着小轿去了县太爷的府上。
赵孟春早让身边一个叫习秋的小丫鬟等在了门外,赵贞竹才到便被小丫鬟领去了后院。
漳平县令温明,字向烛,四十有余,三年前发妻暴疾而亡,膝下有两子两女除却最小的女儿温云照没有嫁人外,另外两子一女都已成家,长子和次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勉强中了个秀才后便没再进学,长子在家打理庶务,次子则在外经商,长女远嫁。
也就是说现在一个院里住的除了温县令和他的小妾们外,还有长子长媳一家人和他的小女儿温云照。
赵贞竹被习秋引着往后院去的时候,在花园里和个穿着银红小袄梳两角丫髻的小丫头撞了个正着。
“见过明夏姐姐。”
习秋给那个叫明夏的小丫头见礼,不想明夏却是拿着鼻孔打量了她和赵贞竹一眼后,轻哼一声转身便走人。
赵贞竹看在眼里,想着这明夏怕是温大奶奶身边侍候的人。孟春是妾,是不能和娘家人走动的,自己今天来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心里有事脸上的神色不自觉便变得沉重起来。
以至于赵孟春看到她时,不由得问道:“出什么事了?我看你眉头愁得都要打结了。”
赵贞竹回神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仔细打量一番赵孟春后,问道:“你怎么样?这府里没人为难你吧?”
赵孟春嗤笑一声,挥手打发了习秋下去,这才看着赵贞竹说道:“你以为我和你似的,谁都可以踩两脚?你家里那个老虔婆你到底打算忍到什么时候?”
“她是婆母,我……”
“行了,我就不喜欢看你这窝囊样,你愿意犯贱那就贱着吧。”赵孟春不耐烦地打断赵贞竹的话,许是心里的火一时还泄不掉,烦燥地端起桌上的茶盅,一气喝了半盅才又开口道:“林闻氏那个贱人不在流放村你知道吗?”
赵贞竹点头,“娘也托人给我捎了信。”
赵孟春放下茶盅,“我收到信后便喊了哥哥来家里,让他悄悄去府城找程伯父,想办法找到林闻氏然后……”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手重重一划,“弄死她!”
“可是府城那么大,哥哥能去哪里找?”赵贞竹问道。
“府城再大城门只有四座,只要守住城门还怕拿不住人?”赵孟春问道。
赵贞竹瞬间哑然。
是啊,派人守住城门拿着画像查人,闻妤还能往哪里逃?
这次她们真的能替父亲报仇吧?
府城。
苗春是多一天都待不住了,只是她不知道闻妤有什么计划,就算是归心似箭她也不敢催促闻妤,只是不时的拿眼睛看着闻妤,眼睛里写着赤裸裸的“我想回家”四个大字。
“我打听了下,万全堂有位公孙老先生看妇科很是出名,明天一早我们去万全堂。”闻妤说道。
虽然陈令仪乖巧可人,但苗春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只是她这些年求医问药不知道多少回,一颗心早在满怀希望和希望破灭中千疮百孔,即便就连陈令仪也说公孙先生是很有名的大夫,每年都有很多人来医问诊时,内心深处也没有多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