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竹抓着手里的纸,胸口好似被塞了个大冰团一样,又冷又痛以至不能呼吸。
不用打开她也知道纸里写的是什么,悲伤、委屈、难过、恨意像锋利的印刀狠狠的捅在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忍受,可她却死死地抿住了嘴,眼泪遏制不住的往下流,这让她感觉很羞耻,她并不是不舍得这个男人,她是真的觉得很羞耻,她赵贞竹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魏竹川走了,街上的行人也都就着落山的太阳回自己家了。
赵贞竹站在街头茫然四顾,一墙之隔是生死一线的妹妹,她痛彻心扉却无可奈何,百里之外是生死不知的弟弟,她同样无能为力……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要怎么办啊!
赵贞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从日落西山走到月上柳梢,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直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
温明有些不痛快,这不痛快在看到长子时达到了顶点。
从前夫人还在时不允许有庶出子女,现在夫人已经没了,最小的女儿也都要嫁人了,他怎么就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吴氏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竟然管到他这个做公公的房里来了。
“爹,儿子刚得了消息,说是程同知三天前遇刺了,您知道吗?”
温明怎么会不知道,到底他是一地父母官,他两天前就知道了,只是那同知的位置轮到谁也不会轮到他,所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温大少爷见自家老子冷着脸没有接话的意思,心知他还在不痛快,于是接过下人沏好的热茶递到温明手里,“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了,是个姓赵的流放犯。”
“管好自己屋里的事,外面的这些事不用你操那些闲心。”温明没好气地说道。
温大少爷呵呵笑了说道:“那儿子不就是听个热闹吗?不过……”
“不过什么?”温明端着茶盅问道。
“不过听说那姓赵的流放犯是北圻流放村出去的,爹的春姨娘也姓赵,也是从流放村来的,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吧?”温大少爷问道。
温明瞳孔骤然一紧,不会这么巧吧?
正想着等会儿去问问时,门外突然响起小厮的声音,“老爷,春姨娘身边的习秋求见。”
“让她进来。”温明说道。
习秋走了进来,没等习秋开口温明便问道:“习秋,你们家姨娘是不是有个兄弟?”
习秋愁得肠子都打结了,下午魏竹川和赵贞竹当街说的那番话府里听到的人不少,大姨娘和二姨娘转身便在院子里说起来,自家姨娘听说兄长出事急得当场厥了过去,醒来才止住的血又流了起来,一个劲地催着她来请老爷过去。
习秋知道自家姨娘打的什么主意,任凭她说破了嘴姨娘也听不进去,非得让她请老爷过去,可姨娘也不想想,魏县尉都能当街休妻,自家老爷还能在乎她一个姨娘不成?
“回老爷,奴婢也不清楚。”习秋硬着头皮说道。
温明待要发作,温大少爷突然开口道:“父亲您不如去问春姨娘,她是当事人还有谁能比她更清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