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咫勾了勾唇。
落在窗纸上的影子晃了晃,颜姝宁注意到他,正好看到他收起来的笑,“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偷听?”
“没有偷听。”殷寒咫大方地从暗处走进来,“见你们聊的投机,不忍打扰。”
“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了。”丘家娘子起身告辞。
颜姝宁亲自送她出去。
回去的时候殷寒咫已脱了外袍斜靠在软榻上看公文,屋内的烛火燃的更亮了些,不清不淡的翻了一页,“回来了。”
“殿下方才是不是在笑话我。”颜姝宁凑过去,拔了他的玉簪卷了墨发绕了一圈,最终抵在他脖颈,逼问的姿势。
她才不信这个人方才在后面待那么久什么都没听到。
“老实交代,是不是在笑我,连丘娘子都看出来了。”
殷寒咫顺着她的力气倒在后面的软枕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从她手里拿过簪子,“没有笑你。”
“想到了以前的时候。”
“什么时候?”
殷寒咫想了一下,“晚珏还小的时候。”
那时候颜姝宁也喜欢整日的同还在肚子里的殷晚珏说话,不管他听不听得见,自己说的倒是起劲,方才看到她蹲在那儿自言自语,忍不住想起那时候的样子才笑出声。
颜姝宁似乎是也想到了,低头埋在他肩上,嘟囔着,“念卿小时候可是比现在活泼多了。”每次和他说话都能感觉他在肚子里闹腾。
殷寒咫抚上她的发顶,安慰道,“放心吧,有亓闫在,那小子不会有事的。”
自从今早儿同殷晚珏分开,他能感觉到颜姝宁心里隐隐的不安,只是她隐藏的很好,在他这儿自然瞒不过去。
颜姝宁泄了口气,“我自然知道,只是念卿这性子十足的像你,有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我只是有些担心。”
“我反倒觉得他这性子像你更多一些。”殷寒咫勾了勾唇。
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发丝很软,殷晚珏的一头乌发便是随了她,表面不显山露水,内心里却是最细腻的。
殷寒咫总是能三言两语让人安心的,颜姝宁抵在他肩上,内心的不安淡了些许。
窗子映出几道隐隐的光亮,夜里的村子像是蒙上了一层静谧的雾,所以亮光显得格外的耀眼。
“有雷电吗?”颜姝宁抬起头。
可如今寒冬,也分明没有雷声,不知道这光亮是哪里来的。
“想出去走走吗?”殷寒咫问她。
“现在吗?”颜姝宁下意识道。
不是觉得太晚,而是害怕打扰到了旁人休息。
“无事,出去走走吧。”殷寒咫起身给她披上了一件极其厚重的墨皮狐裘,衬得颜姝宁的脸小小的埋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殷寒咫牵住她的手,“说不定能遇到什么意外之喜。”
“哪里来的意.......”颜姝宁被他牵着走出门,冰凉的掌心传来一片灼热,在寒冬的风中也觉得暖,她就闭嘴了。
“冷吗?”殷寒咫回头问她。
颜姝宁从没觉得一个人的掌心能这么热过,像是握着一个火炉一样,摇了摇头,“不冷。”
她低殷寒咫一个头,但是跟在后面竟也不显得吃力,殷寒咫走的很平稳,牵着她像是做好了走一辈子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