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丢了几句狠话,立刻走了出去。
这家伙决不会就此罢休,他必定会报复晓雯。有句老话不是说了,打蛇不死,必遭反咬。
不多一会,果然就见他领着几个家伙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的对晓雯说,臭婆娘,你不能住这个屋了,马上给你换个地方,他妈的,敢摆劳资的道!
晓雯吃了一惊,急忙避到我身后。
我知道晓雯跟他们一去,必定会吃亏,挨一顿暴揍都是轻的,就挺身拦住两个想要扑向晓雯的家伙,问老李,许总知道你这样狠毒吗?
老李的嘴角抽了几下,假装没听见。
我说,那好,她是我妹子,我们一起跟你去。
老李翻起眼皮看着我,你这婆娘还会做人,真要跟她一起去吗?
我也不怕他,对他说,你要是想使黑手,除非将我两个都弄死了,不然我就会告诉你们老板,他手下有人想断他财路。
这句话果然击中了老李的要害,他也知道我和晓雯对这奶场的重要性,自然不敢随意弄死我们。
听了我的话,他脸上就开始迟疑。
同来的一个家伙冷笑,敢给我们老李挖坑,就是不打死,那也不能让她继续这么舒服!给她们换奶房去吧?
这人的话提醒了老李,他马上也有了主意,贼笑说,很好,那就让她们住大屋子去,提前体会一下奶牛的滋味。
我想来一趟了,自己都没看见奶场的残忍,正好过去看看,于是跟晓雯使了个眼色,跟着老李他们往外走。
老李带着我们在一个屋门口停下,说,进去吧。
我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低低地低吟,声音断断续续的,很渗人。
进了屋,我愕然发现,这屋里睡了十几个女人,每个女人都好像已经习惯了,缩在自己的小隔间里,睡姿安详。
而其中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破烂的连衣裙,肚子很大,裙子被撩得很高,身下淌出了血,身上却又没有伤。
此时的她,满头大汗,浑身还有些发抖,看来是要生产了。
这里的女人一生产,就成了老李他们嘴里的奶牛,就能为公司赚钱了。
我淡定地看了看屋里的环境,这屋子又潮又脏,连个窗户都没有,就跟个地下室一样。
屋顶上,吊着一个昏黄的白炽灯,屋里没有风进来,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灯一直在晃动。
前面的角落,还有三个小隔间是空的,里面没有女人。
老李指着那两个小隔间,说,你们就躺那两个小屋子,好好感受一下,但不许乱说话。
听到老李说话的声音,屋里那些躺得很好的女人,除了那个大肚子,都抬起头来看着我们,眼里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同情。
我没说什么,直直地走进小隔间躺下,晓雯跟在我身后,睡到了隔壁,老李心中似乎还很有气,呸了一声,转身走了。
晓雯低低和我说了几句话,很快就被外面的看守听到,那家伙推开了门,差点冲进来打人。
啊——
那个大肚子的女人突然大叫一声,声音拖曳得老长。
我听得心都颤了,抬头看去,她腿下有一团血淋淋的东西,紧接着,门又被推开,两个穿白大褂的跑了进来……
浓重的血腥味儿在屋里蔓延,熏得我想吐,后背下意识地贴紧了小隔间的内壁,屋里,很多女人都捂了鼻子。
一阵忙乱之后,那个女人消停了,她很虚弱。
那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皮肤黑酱,应该是混血,长得也不好看。
婴儿没有哭,像是个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