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纷纷扬扬,肆意飞舞。
白晓荷躲在被窝里,她不想从被窝里出来,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她就宁愿呆在那张1米8乘2米的大床上。倒是徐冉像个忠实的侍仆,乖巧顺从地听她指挥。
等到午后气温回升的时候,才把自己包成一个大粽子,赖在徐冉怀里,让他把自己喜欢的零食和平板都放在床上,一遍吃着零食,一遍追剧。甚至枕头靠着不舒服的时候都霸道地让徐冉跟着躺在床上,做她的人肉靠枕。
她不下床,三餐都是徐冉给她弄热了送到床前,亲自喂养才张的嘴巴。
白晓荷觉得这么冷的天气,在家里摆烂当条不能自理的咸鱼也不错,前提是,得有能让她随便作,无下限包容自己的男朋友。
提前定好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当天的航班停飞了。航空公司发了信息,提示她可以免费改签或者退票。
下雪只是一两天,可是天气太冷,可能会影响气流,引起飞机的波动。
“要不,我们坐火车吧?”白晓荷把脑袋靠在徐冉的膝盖上,她看着手机里某个订票的软件,反正他们也不赶时间,坐火车或飞机都是一样的。
两个人也没多少行李,白晓荷把自己用不上,也不想带走的东西都给了了阿黄,由她自行处理。自己那些衣服鞋子,电脑配件什么打包邮寄,邮政寄到徐冉在广州的家。
跟房东的交接很愉快,房东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带着眼镜,长相斯文,说话温软,吐字清晰。
看到自己的房子被收拾地干净利落,认真对待。他虽然没说什么,只是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许体现他对这个房客的认可。
收回了钥匙,他很利落地把先前说好的租金和房租连同多一个月的补偿金都转给了白晓荷。
跟房东告别。房东把他们俩送到门口,一时想起来什么,随口问道:“我记得当时跟我签合同的那个男生,说是租给女朋友住的?”
他的意思白晓荷明白,这个问题也没什么。
白晓荷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回答:“是啊,他是我前男友。现在已经回家结婚了。”
房东没再说什么,只是感觉可惜。
淡季的火车票很容易购买到,然而卧铺也是要提前定才行,那么长的旅程,很多个站点,不是每个站都能买到卧铺,更何况是全程连着的卧铺一站购买。
白晓荷花了好长时间在软件上抢到了两张卧铺,一张中铺一张下铺。
所有的行李都寄走了,两个人就一身厚实的衣物,简单背个包,买了两个人几天的食物。
“小白,你个丧良心的,就火车出发那天都不让我们去送!”兰兰往嘴里塞了一口白晓荷买的酱香饼,气鼓鼓地控诉。
晚上加班,本来就不开心,更难过的是,白晓荷要走了,还嘱咐她跟阿黄不要去送别。本来想着姐妹一场,虽然是坚不可摧的塑料情,但好歹有一场同甘共苦的革命友谊在。离别时,不说抱头痛哭一场,怎么着也得依依不舍,拥抱着送个别吧?
结果这个人根本不在意,也没觉得那是一回事,笑容不减,不让送,还招呼她们几个以后南方见。
啊!她好难过!
以后不能蹭零食,没人送宵夜了,没人陪着她玩轮滑鞋了,没人在公司里和她一起吐槽老板了!
更难过了。
在酒店住了两天,就到了启程的日子。
这一走,几年内是不会想再回来看看了。
不过,她已经等来了要等的人,其他的也不会有太多的留恋。
拉萨下的雪不大,巷子里晒不到太阳的地方,雪也要一两天才能融化,这种干冷也让人不舒服,尤其是到了冬天就手脚冰冷,怎么也捂不热的人。
火车前进的速度并不快,缓慢而稳重地行驶在铁轨上,穿过一座又一座的高海拔山峰。
窗外大雪纷飞,目及所处皆是一片苍茫的雪白,昆仑山、可可西里风火山和唐古拉山都被大雪厚厚地覆盖着,连措那湖都结成蓝色的冰面。
车厢里供氧供暖,白晓荷没有感觉到冷,她拉着徐冉坐靠窗的位置指着窗外的世界对他说:“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的时候,觉得又冷又美。”
像西方童话故事里冰雪女王住的地方,冰天雪地,美是美,就是特别冷。
徐冉没有打击她,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震撼的画面。两个人头碰头,静静地看了好久,直到困意来及。
躺回各自的卧铺睡起懒觉来。
白晓荷偶尔也会想起第一次遇见李昊的情景,那时候,她对这个人没什么情感,无非就是在旅途上遇到的一个陌生人,在她游历在外那么多年里,这样的人很多。
她没想到后来两个人会有交集,却是那么短暂,如昙花一现的感情。
人生伴侣就像搭乘火车一样,有的人是从首站出发,可是会在中途下车,也有的是半路上车,最后在终点下车。
江枫是在地区上回来的第二天就发现楼上换人了,敲门打听后才知道,白晓荷已经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