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缓声道:“我们猜到他要找的人大限将至,我们说好帮他,她的愿望是回来和他见一面。”
这时,婆婆走了出来道:“他已经死了二十年,你们找不到他。”
胧月林潜会意:“终于肯露面了。”
说书人大怒:“花婆婆!”
“你知道?”
婆婆面色平静,眸子带着些许冷淡:“我们与他有交易,只要她在阵法中安然无恙,十多年后就会放我们离开。”
林潜双手抱胸,鄙夷道:“撒谎。”
胧月起身,端起一杯茶水往嘴里送:“以你们实力合力攻破阵法只要持续数月,既然是魔族,那就有魔心,吞噬众生破阵才是你们合理做的事,更别说保护她。”
婆婆赶忙道:“我们魔心被狡猾魔性已散,不伤人。”
亭竹呆愣原地。
林潜走上前,居高临下瞪视婆婆:“不是交易,那就是背后有人盯着姑娘,镇中安然无恙,百姓日子过的舒坦,并无人心惶惶,你们确实没伤人,魔性已散倒是合理,那么背后之人对她也只是看管保护,是他吧?”
婆婆与说书人大惊:“你怎么知道!”
“他是魔族人?保护一个仙身,要么失去了魔性,要么就是爱人、救命恩人或是友情至重。”
胧月插嘴:“我们来到这以前听说过这里的仙魔大战,死伤无数,仙魔互相厌憎,魔主下落不明,后被仙人找到,魔主以女仙伟人做要挟逃走,魔主和女仙下落不明,而女仙的原身是正是仙竹,你们背后是魔主?姑娘就是仙竹,死后重生,修为尽散,你们魔主与姑娘发生过一些事情,可魔主人呢?若你们背后人不是魔主只能是帝仙,那魔主即便重伤也会回到魔族露面,难道被关入阵法之下,万魔共主的威压下,即便你们没有魔心魔性也要臣服听命,这里断然死伤无数,说明魔主不在阵法之下,可外界传言,魔主依旧失踪,姑娘要找的人应是从魔主手中相救她之人,如果姑娘找的人不是魔族人,那只能是能与魔主匹敌的帝仙,帝仙若是击败魔主肯定会带回女仙人而后养伤,可外界仙魔大战持续已久,帝仙也在找魔族要人。假设这不是交易,你们没有魔心魔性,那姑娘的恩人,难道说你们背后的人就是魔主?所以你们才会如此强,你们魔主也没有了魔性,魔主就是姑娘要找的人,这就合理了。”
“我们没有你要的消息!滚!”说书人大怒。
婆婆冷眼相待。
林潜咂舌:“好啊,既然这没有线索那我们就去仙界!等拿到证据看你们怎抵赖!”
“呵呵,仙界哪有那么好去!要是你们拿到证据,老婆子把事实告诉你们又何妨!”婆婆冷笑。
说书人急忙劝说:“这可不行!”
胧月二人没再理会,带着亭竹前往仙界。
等三人走后,婆婆阴笑道:“你觉得他们能平安回来么?”
“哦,你是想...”说书人恍然大悟。
看守天门的天兵急忙拦住三人:“何人胆敢擅闯仙界!”
胧月施术,隐去身形,三人径直而入。
亭竹小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找人。”胧月坦言。
“找谁?”
林潜笑道:“帝仙。”
“我们会死的!”
二人不言,三人直直闯入大殿。
胧月发出言令,威压压制一众仙神。
一道洪亮帝音传入大殿:“何人胆敢放肆!”
帝仙现身,随手一挥,压制消失。
胧月立即抓住亭竹威胁道:“敢出手我便杀了她!”
亭竹心头一惊:“公...公子。”
帝仙看清亭竹面容心头一惊:“你可是...倾云?不会错,这气息确实是倾云!”
继而转向胧月二人怒斥:“你们放开她!本帝可以放你们离开!”
“魔主已经秘密回归,境界大成,不久后将攻入仙界,帝仙,仙界要完了!”
“你怎知道!”帝仙即刻命人打探消息。
帝仙又道:“二位想要什么便说!何必以仙界女仙要挟!”
“呵呵,我们什么都不想要,问你一句魔主当年在仙界被发现,除了要挟女仙保命他还做了什么?”
帝仙双眼微眯:“阁下和魔主是何关系?”
“说不说!”胧月掐住亭竹脖颈,后者吃痛。
帝仙赶忙道:“查万稷山一事!”
这时,打探消息回来的仙人道:“帝仙,魔域确有骚动,情况不明!”
帝仙怒道:“本帝已然告知,放了她!”
“暂时不能放!”
二人力量被核界压制的厉害,林潜透支本源释放均之暗能,帝仙瞬间心惊胆战小心提防。
胧月又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她怎么样,要不你先整备神将大军?”
帝仙自知事态分轻重缓急,心中怒骂:该死!偏偏这个时候!
“你们要是敢伤她!本帝必将虐杀你二人!”帝仙冷哼一声,迅速离开,整备大军。
胧月松手放开亭竹,一抹额头冷汗,心中直嘀咕:要是双方出手非死即残,均之权能沟通越来越微弱,得尽快些!
林潜抓了个仙家来。
二人威胁质问:“你可知倾云,将你知道的所有细细说来!否则...”
仙家小子立即将一切道明,唯独万稷山一事无从所知。
魔主原名奇云升,本为人,经历灾难化作怨鬼,后修成魔抛弃肉身,融合仙魔石成就魔身,倾云本是仙界女神,功绩卓绝,得帝仙欣赏,被偷溜仙界的魔主要挟,之后失踪。
亭竹看向胧月二人心中畏惧。
胧月赶忙解释:“我那是为了试探帝仙,看他是否有心要害你,或者利用你,不过这次打听到诸多消息,证实了我们很多猜想,现在可以回去找他了。”
“那魔域的事是怎么回事?”亭竹又问。
“略施小计。”林潜轻笑。
出发前,林潜释放分身前往魔域,若仙界围攻,分身便调动魔气贯体,掩藏形貌,模拟魔主境界,引起骚乱。
林潜三人回归镇中。
婆婆三人大惊失色:“你们没死!”
“怎么?以为我俩会死在仙界?”胧月嗤笑,将一切言明。
说书人与婆婆瘫坐在地面色怅然,重叹口气:“你们跟我们来。”
六人来到镇口巨石处,说书人、婆婆、屠户以血为媒,激发巨石,霎时间,大阵收缩,巨石能量化作一人现身。
亭竹一眼便认出齐湘。
三人身躯渐渐淡化:“我们三人都是他所化,我们就是你们口中的魔主。”
齐湘落地,抚着亭竹额头道:“你终究还是断了修行,自断仙根下山来了,不是说好修成仙身再下山吗?”
“所以,我真的是那个女仙倾云?你真的是魔主?”
齐湘轻叹:“没错,上一世的你是因我而死,但是我意识到错误之时,后悔为时已晚,如今我大限已到,他们三人是我最后维持的能量,这块石头便是我的魔身,已经没有魔心的魔身你拿去修行或能帮你修复仙根,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弥补对你亏欠的方式,魔石能尽早助你成就仙魂重登至伟仙神之位。”
亭竹幽怨啼哭:“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当什么女仙,我只想你继续活着,这样就能在你身边服侍左右,哪怕十年百年,我都愿意。”
“如果你恢复记忆,你就不会这般想了。”
齐湘用尽最后一丝能量,将记忆还给亭竹,最后彻底消散。
当年,奇云升是万魔之首魔主,因与上仙界有仇怨且魔界多次被仙界侵袭,从而发动仙魔大战率兵隐藏上仙界周围。
奇云升因调查当年万稷山真相伪装仙气,潜入上天仙界,发现曾经有恩于奇云升的仙人,为报恩将大难之事告知,欲令其自保。
奈何仙人卑鄙,猜出奇云升身份,举报给帝仙,魔主身份揭开,万仙群攻奇云升,后者重伤逃亡隐居之境,雷云竹林,雷云竹林主人恰巧就是奇云升曾在下界有幸结识不到一日的倾云,倾云抓住奇云升躲藏内阁幻境。
众仙人不敢闯,帝仙亲临也未发现踪迹,二人逐渐产生友谊,奇云升跟在身边修行养伤,发现倾云仙力深厚曾是仙界大能,遂日夜提防。
久而久之,奇云升魔煞之气越来越少,渐渐失去力量,日夜受仙力困扰,便开始怀疑起倾云。
一日,倾云离开竹林,诸多仙人却已经发现奇云升围攻竹林,奇云升回想到卑鄙仙人,本就与仙界有仇怨的他遭受接二连三出卖再也不愿信任仙人,随之痛恨倾云。
奇云升重伤,逃亡之途,遇倾云回归,趁倾云不备取出魔境金刀捅穿倾云心脏,倾云身体与仙力渐渐溃散,再难压制体内吸取的魔气。
霎时间魔气回到奇云升体内,真相揭穿,原是倾云一直在吸取奇云升魔气并镇压,而体内的仙气正是倾云所渡,仙气正一点点转化奇云升魔心魔性,保他继续潜藏养伤。
奇云升惊诧不已,体内仙魔两气混杂,魔身承受不住二力融合即将爆体,倾云当即用尽自身仙力驱散奇云升魔性魔气净化魔心,后将浑厚仙力渡给奇云升保他命魂送入凡间。
倾云魂识道出实情,只为了报奇云升与她碰面的第一天,奇云升为她解了困扰她万年心魔之恩。
而心魔只有奇云升能解。
倾云魂识即将散尽,奇云升后悔,仿佛遗失至宝,是他求了一生也未见到的唯一真心,奇云升为了赎罪保下她,强行牺牲魔身将仙力与魔气融合完全渡给倾云,倾云魂识化作仙竹种子。
奇云升失去力量变成非仙非魔非人的生灵,坠入凡间衡一山改名齐湘。
亭竹恢复记忆,跪地痛哭:“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帮你吗?因为你成为魔主是我对你的愧疚!我就是造成万稷山灾难的罪魁祸首!你的亲人皆亡,我寻到幽川找回灾难之下的亡魂们,但是帝仙他们告诉我说这是我的劫难,也是他们的命运,我终日愧疚从此隐居,那场灾难后,我身上的仙戾气被你吸收,你才会融合仙魔石成就魔身,你带着仇怨找上仙界,我不敢出面道出真相,直到你误打误撞找到隐居仙界的我,我那时就知道,是时候将一切还给你了,我是自愿,设计被你杀的你知道吗?”
胧月叹惋:“兜兜转转真是可怜。”
林潜上前宽慰道:“亭竹,他可以帮助你们两个重新见面,并且都活着。”
胧月吃惊:“你怎么知道?”
林潜痴笑不语。
胧月相问:“你愿意吗?代价是你二人的自由,但你若不是出自本心,就会被强行抹杀意识回到我体内,我体内的法则只看桥核与核主的决定,所有必须是你自愿。”
亭竹痛哭流涕:“我愿意!”
仙魔石霎时间变成桥核回到胧月体内,亭竹化作核主入桥核之内。
二人重生见面,记忆完全复苏,修为恢复。
亭竹抹泪道:“齐湘,我自愿在你身旁,因为我对你曾犯下大罪,我要赎罪,我不愿做女仙倾云,我只是亭竹,永远是亭竹。”
齐湘抬手轻抚亭竹脑袋揉了揉,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