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西亚踱步到沈知秋面前，他笑得阴沉，悠然的语气暗含锋芒：“沈少爷，算上这次，你已经越界多次了，要是这世上所有人类都像您这般不听话，可要乱了呢。”

沈知秋：“我只是一个还在念书的学生，怎么可能，插手洛夫人的事呢？”

“请称夫人为教母。”约西亚皱了皱眉，就算他没直呼洛酒名讳，单出她的姓氏，都让他觉得刺耳。

他情愿夫人跟这个男人一丝丝一缕缕的关系都不要有。

“沈少爷，你太自以为是了。”约西亚说：“割掉陆小姐的双腿把她变成一个乞丐，已经是夫人能给的最轻的惩罚了，可是就连这样的惩罚，你竟然也想要阻止。”

“我最讨厌人类的一个点，就是你们太会以己度人，什么都是你们以为，只有好像你们以为的才是真理。神明一定要帮助人类才叫神明， 如果没有对人类产生帮助，那就不配被称之为神明。”

“你可知道，当你的陆小姐用夫人的膝盖骨走遍大好河山的时候，夫人只能坐轮椅日复一日重复她黯淡无光的人生，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你，有什么资格干扰她的复仇？”

说到洛酒那暗淡无光的五百年，沈知秋眼波被凉意渗透，他淡淡点头，“的确，我没有资格干扰夫人的报仇，只是我觉得夫人一直折磨陆兮云下去，或许心中的仇恨永远都不会被冲淡，那封印就永远都没有解开的一天。”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该想的是，陆兮云已经如此，下一个会轮到谁？”

沈知秋唇角上扬，“执事先生，我还能再问你三个问题吗？”

“只能一个。”

“我有一点很好奇，执事先生到底希不希望夫人站起来？对现在的你来说，自由和她，到底哪个更重要？”

约西亚神情平淡：“情感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元素，很难有准确答案，我无可奉告。”

“呵呵，我想，还是夫人更重要一些吧？”沈知秋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他忍受心中对这份答案的怪异，对约西亚说：“500年足够冲淡一切新鲜感，如果你没有爱上她，新鲜感褪去，你一定会回到外神之都，何必遵守和一个恶魔的契约？自然你也不会特地跑来我面前，对我说这些啊。”

约西亚看着他，“沈少爷的推测还真是有趣，你那么执着于答案，到底咱们谁更在意一些呢？”

“陆兮云对你痴迷程度之高，为了跟你在一起甚至不惜离婚和杀人，所以你们在孤儿院的后面，究竟你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会那么恨你呢？”

沈知秋收起笑容，二人之间暗流涌动。

半晌，他不紧不慢道：“是的，我跟她说我爱上洛酒了，所以如果约西亚先生也爱上洛酒的话，恐怕我会很难办。”

约西亚：“太晚了，命运给了你机会将她留住，我也给了你机会，但你们已经不可能了，夫人现在恨你。”

“我知道。”

沈知秋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他抬头看了看盘旋在天空上的乌鸦，上次他与约西亚在树林对峙的时候，也有乌鸦。

他对乌鸦说：“其实有些问题，夫人不必一定要您的执事来问，您可以出来亲自问我的。”

乌鸦的眼睛里有针孔摄像头，洛氏公司的最新产品，他知道。

洛酒按下遥控器，眉间飘过轻蔑。

隔空被喊话的感觉可真不爽啊。

她将遥控器放在一旁就离开了。

有些话，她也的确打算当面跟这个人聊聊。

“夫人。”

不多时刻，洛酒便出现在二人面前，她朝约西亚招了招手，约西亚立即接替她推过轮椅。

洛酒来到沈知秋面前，眉眼之中是薄凉的讽意，“沈少爷，我记得我有说过，一旦被我发现你骗我，你的下场会很惨。”

看二人如此有默契的互动，沈知秋的淡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一种心酸，“是啊，但我认为我现在已经接受到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