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出现的第30天,村子里开始怨声载道。
“该死,这个雾怎么就不散呢?”
“都已经很久不见阳光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唉。”
“奇怪的是,虽然阳光很难招进来,但是咱们的庄稼好像长得越来越好了。”
“是啊,是啊,你看地里的麦穗,又大又饱满。”
“即便那样又如何?活在雾气里,干什么都费劲!我现在都不想干活。”
刘胜打了个哈欠,不与村子里的人闲谈,走了。
他要回家睡觉,自从浓雾出现之后,感觉身体越来越疲乏了,好像被吸走了精气一样。
起初,因为田地里长势良好的麦穗,还有人乐意下田干活,后来,乐意干活的越来越少。
到最后,除了老陈家和村长,大家都蜗居在家,不愿意出门。
可不出门就没有吃的,于是大家把目光锁在当初相互约定过,谁都不准吃要养大的小羊羔上。
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谁还管那套,于是家家户户把都开始磨刀霍霍,准备宰羊。
即便有村长的万般阻拦,他们太饿了。
事实上,村长是对的,吃了小羊羔之后,他们的噩梦才拉开序幕,村子里开始死人。
死第一个的时候,还都觉得只是意外。
死到第二个第三个的时候,村民发觉,不是意外。
还在死人。
只要晨起出门,必能听到一家人在哀哭。
每个月都会死七个。
这是村里总结出的定律。
“或是淹死,或是摔死,或是生病死,虽然人们的死法各异,但是一定是七个人。”
林衡痛苦地回忆着,仿佛那些哀哭,那些痛苦,再度将他紧紧抓住。
“我身为这里的村长, 却谁都救不了,你们永远都不会理解那种感觉的,我情愿死的人是我。”
牧时宴听完这个故事,猜测道:“七在北陆代表着不幸和厄运,应该是你们的懒惰冲撞了神明,当时要是坚持去劳作,说不定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所以村民只是因为雾浓就不去劳作了?”约西亚也觉得因雾气重而放着丰收的麦穗不去收的理由太牵强,雾气影响的只是机械劳作,以现在的能见度,完全可以人工。
洛酒冷声浅笑:“懒就说懒,可能这帮人以前就懒,现在只是找了个由头。”
“才不会!”林衡激动地反驳他们,“浓雾出现之前,村民们一直很勤奋,是雾的问题,一定是雾的问题!”
洛酒:“哦,所以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林衡继续说了起来:“村子里人不多,每月死七个人的事搞得人心惶惶,大家都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
“由于死者都死在夜晚,于是我为大家求来了平安福,让他们把福挂在门上,晚上谁也不准出门。然后就在这时,转机发生了。”
就是小阿丽父亲去打捞尸体结果一去不复返的第二天,曾经死去的所有人,居然奇迹般的回来了。
他们也同样都是在夜晚归来的。
活蹦乱跳,一点都没有阴气,看着就是大活人。
但门内门外却是两个乾坤。
上一次没听村长的话吃了小羊羔,导致村子里开始死人,这一次若是再没听村长的,会不会给自己惹来杀人之祸?
所以这一次,有一部分人特别遵从村长的教训,任凭外面的人如何游说,就是不开门。
也有一部分依然选择把村长的话抛之脑后开门,最后门外的亲人爱人化作怪物,将他们吞吃了。
村子里一夜之间只剩58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