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个太子,他看一眼就发憷。
礼部尚书不知道真相,便不怎么高兴了。
不愧是蛮人,连一丝礼数都不懂,竟然都不提前打一声招呼便直接跑来大夏。
逻盛一进入大殿目光便四处逡巡,最终落在了岁临身上:“这位莫不是大夏的二皇子,在南诏听闻已久,果真生得一表人才。”
岁临咳了一声,借机掩唇遮住了笑意。
岁珩气得鼻子都歪了,却自持身份不愿主动跳出来。
傅明沉脸上没什么异色,好心地主动指出岁珩:“这位才是我朝二皇子。”
逻盛转向岁珩,面上没有一丝认错人的尴尬,笑了笑:“是在下眼拙了,二皇子果然也一表人才,那先前这位应该就是三皇子了。”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岁临看了好一会儿,舔了下唇。
岁珩更气了,目露凶光警告逻盛。
傅明沉可没兴趣看他在这儿认人,不怎么客气地问:“不知南诏太子突然入我大夏有何事?”
闻言,逻盛笑意收敛几分,但依旧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不知道阁下是?”
傅明沉不见生气,好声好气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傅明沉。”
逻盛脸色一变:“原来是摄政王,久闻大名,此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傅明沉不接话,逻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等此次来大夏,是想要讨要一个说法。”
礼部尚书不可置信,他们屠杀了大夏的百姓,还想来讨个说法?
傅明沉也是这么想的,缓声问:“不知太子对我大夏边境的百姓有何交代?”
逻盛苦笑一声,身后一身腱子肉的男人主动上前。
“吾乃南诏驻边将军,摄政王有所不知,我南诏子民向来敬娲皇,可大夏边境的那些百姓把我们摆在边境的两尊娲皇像捣毁,我手下之人气不过,才有了杀人的举动。”
“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大夏人不敬娲皇在先,所以,我南诏国需要一个说法。”
傅明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是说,我大夏两个村子的百姓集体出动,去捣毁了两尊神像?”
逻盛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驻军的确有错,他们不该迁怒无辜之人,若大夏不满,今年的贡物,我们可以多加一成。”
“一成?”礼部尚书看不过眼,“上百条人命,在你们眼中便只值一成的贡物?”
逻盛耸耸肩,不以为意:“那不然,再加二成?”
丞相的脸色也黑了,他昨日还替南诏人说话,认为南诏人有不得已为之的理由。
可如今,仅仅是因为两尊神像,便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
南诏人当真可怕。
如此说来,鼓动他替南诏人开脱的二殿下岂不是也……
丞相心中惊疑不定,但维持住了脸上的表情,朝岁珩看过去,只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漠不关心和嗤之以鼻。
霎时间,丞相的心又凉了半截。
他支持二殿下,真的是对的吗?
逻盛的话引发了众怒,对上上百双仇视的眼睛,逻盛依旧镇定自若:“不知摄政王意下如何?”
他笑了笑:“若摄政王不能做主,不知大夏的皇帝陛下在何处,让大夏的皇帝来做主就是。”
若不是知道岁云景身上的都就是他给岁珩的,岁临怕不是真当他是要见岁云景。
此时说这话,分明是试探。
岁临冷笑一声:“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我大夏自古以来一直奉行以命换命,不如让我们杀南诏几百个百姓,贡物便不必加了,如何?”
逻盛脸色沉下来,接着又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看着岁临:“三皇子想法不错,但你大概不知道,娲皇对于南诏人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好解决。”不等他话说完,岁临直接打断,“若太子愿意,可以去寺庙砸两尊佛像,我们毫无怨言。”
逻盛哑口无言。
众臣愣了一下,眼睛亮起来,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只是一个塑像,大的寺庙里每年少说不得换几尊佛像。
要他们说,这南诏的神像到底是谁砸的,是不是真的被砸了还不好说。
毕竟这些话全凭逻盛一张嘴。
少数人想要反对,但看其他人脸上神异的光,也闭上了嘴。
大夏自开朝以来,没有信教的传统,众人虽说多少对鬼神之说有敬畏,但还没有到佛像不能损毁的程度。
礼部尚书心里乐开了花,他本就不信神佛,但还是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样来:“殿下万万不可了,神佛岂是能如此冒犯的。”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齐齐低下头掩住了喜意:“殿下三思啊。”
傅明沉再度开口:“不知道太子意下如何?”
逻盛笑不出来了,他垮着脸:“我需要考虑一下,您知道,我毕竟不是南诏的王。”
傅明沉颔首:“可以,希望太子别让我们等太久,以免影响两国的和气。”
“当然,摄政王说的是。”逻盛暗自咬牙。
“今日便不多叨扰了,等商量出结果,我们一定会给大夏一个交代。”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行至大殿门口却再次被傅明沉的人拦住,将他们带回了驿馆。
一回到驿馆,逻盛便发现驿馆周围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他拉下脸质询是什么意思。
送他们来的人面无表情:“这是摄政王的吩咐,为了保证各位贵客的安全,还请谅解,禁军在贵客出门时也会陪同,以便各位能多了解大夏的风土人情。”
逻盛笑了一声:“大夏莫不是把我们当囚犯对待?”
“这是摄政王的吩咐。”
问来问去,这些人只会说这是摄政王的意思,逻盛干脆回了驿馆,不再问。
他想要走,这地方还能困住他不成?
*
信仰没有高低之分,所有一切都是剧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