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寝宫的一切都跟王后在时一样,你扮演王后扮演的很像,所以你们苗疆王不对外公布王后已死的事实,让你学来她的一切,还住在她的寝宫里,琥珀,你是你们王后的替身吗?哀家的意思是,你们苗疆王一直在宠幸你吗?”
容嫣这话一问出来,初婵从琥珀怀里抬起头。
琥珀浑身一颤,立刻就对着公主跪下了,解释道:“大祁太后娘娘误会了,王上从未宠幸过奴婢,他不对外公布王后已死的事实,让奴婢假扮王后,偶尔出现在族人面前,是因为,因为王上在等王后回来。”
“人死不能复生。”容嫣在套琥珀的话,语气充满了讥诮,“你们的王上,就是用迎侧妃的方式,等你们王后回来的吗?哀家无法苟同,若是哀家,怕是连你们王上的梦都不会入。”
琥珀跪在地上,眼里泛红,也不知道是在为王上还是王后难过,抿紧唇不再说什么。
容嫣陪着初婵在白洛薇的寝宫里待了很长时间,到中午时赫连祁找过来,看到寝宫里他母妃生活过的痕迹,他的情绪险些没绷住,喉结滚动,金眸湿红。
容嫣干脆就在白洛薇的宫里,让宫人们送了午膳来,她和赫连祁、安平、初婵,四人一起坐下来吃着。
乌孤亭来的时候,身侧没跟着人,那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容嫣四人面前,神色冷凝,一语不发。
容嫣放下筷子邀请他,“苗疆王要坐下来一起用膳吗?”
乌孤亭气息冷淡,深沉寡言,只点了点头,在初婵身侧坐下来后,理了理衣袍,才拿起筷子,深邃英俊的五官静默,抿着薄唇给初婵夹菜。
初婵七分像赫连祁,那三分随了乌孤亭,跟乌孤亭一样抿着唇瓣时,就更像乌孤亭。
她依然不搭理乌孤亭不说,还起身去找哥哥,往哥哥膝盖上爬。
赫连祁当然不适应初婵的亲近,抓着初婵的后领要把人扔下去。
容嫣扫过来一眼。
赫连·妻管严·祁手上的方向立刻一转,初婵就被安置在了他的膝盖上。
容嫣是让他好好表现,对初婵能弥补多少是多少,但愿找到母妃后,母妃还会认他这个儿子。
“初婵喜欢吃什么,哥哥夹给你。”赫连祁的语气尽量温和,心里在想,他差不多都能当初婵祖父了吧,也不知道母妃吃得嫩草是啥滋味。
容嫣看赫连祁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凑到他耳畔,眼里带着笑,调侃,“摄政王不是也吃嫩草?见到你母妃,倒是可以跟你母妃分享一下心得。”
白洛薇不是个威严正经的母妃,跟赫连祁这个儿子更像知己,可没少嘲笑嫌弃打击儿子。
这导致赫连祁对她这个母妃也“目无尊长”,等见了人,指不定怎么阴阳怪气他母妃呢。
赫连祁不等容嫣坐回去,抬起的大掌便掐住了容嫣细软的腰肢,侧过头趁此卷了一下容嫣的耳骨,沙哑暧昧地低语,“嫩草的滋味为夫忘了,晚上为夫回去再尝尝那片芳草地……”
容嫣无言,给赫连祁嘴里塞了一筷子菜。
赫连祁才放容嫣坐回去,看到初婵的视线停在哪道菜上,便给初婵夹哪道,眉眼不抬地对乌孤亭道:“苗疆王用心了。”
各个地方的饮食和生活习惯不同,但从昨晚赫连祁一行人住进来后,乌孤亭从各方面让人安排的,都是按照他们大祁人的习惯来的,连这一桌子菜都是。
“大祁摄政王不嫌弃就好。”乌孤亭收回看几人的视线。
他跟白洛薇最恩爱甜蜜的那段时间,白洛薇对他提起过赫连祁这个儿子和儿媳容嫣,所以并不诧异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
大殿里没有外人,只有琥珀作为婢女在一旁服侍着,闻言接道:“那时王后说吃不惯这里的食物,王上便请了好几个大祁会不同菜系的厨子来宫中,即便如今王后不在了,王上也跟王后在时一样,一日三餐都按照你们的饮食习惯来。”
“看出来了。”容嫣刚见乌孤亭时就发现了,乌孤亭从服饰、言行、礼仪到生活习惯等等,都跟大祁人没有差异,就是她有点不喜在这里遇到的每个人,都不遗余力地表明着他们的苗疆王有多爱白洛薇,对白洛薇多至死不渝。
接下来容嫣几人就没再跟乌孤亭说什么了,他们和孩子的互动倒是很温馨。
乌孤亭好几次抬头去看初婵对他哥哥的依赖亲昵,他们好像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对于他这个亲生父王来说,他是外人,吃进去的每一口山珍海味都如同嚼蜡。
这顿饭临近结束时,护卫进来了。
琥珀早在听到脚步时,便戴着面纱坐在了乌孤亭身侧。
那护卫对琥珀和乌孤亭行礼,称得自然是王上和王后,“王上,圣僧进宫了,正在西殿外等着,王上要现在过去吗?”
乌孤亭面上不显情绪,笔挺伟岸的身躯站起来,并没有让“王后”陪着一起,他对容嫣几人道:“你们自便,孤的侧妃身患重病,孤请了会医术的一个得道高僧来诊治,先失陪了。”
“哪个得道高僧?比檀曜还厉害吗?”安平欢喜雀跃从凳子上下了地,拉着容嫣要去看看。
容嫣更想看的是乌孤亭的这个媚侧妃,而赫连祁现在对医术高明的人很敏感,抱着初婵站起来,“苗疆王介意我们跟着一起去看看吗?”
“可以。”乌孤亭好像对赫连祁的任何要求都答应,很纵容赫连祁,走在前面带着几人往西殿去。
安平离不远就看到那个一身白色衣袍的僧人了,那个背影她太熟悉了,当即便挣脱了容嫣的手,一身红色衣裙的小公主,欣喜若狂地奔过去,“檀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