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月事没来,还有一些其他症状,容嫣因为不敢相信,所以就没往自己怀孕这方面想。
直到在驿站外开始孕吐,加上司徒景行的询问,容嫣心里就知道自己怀了孩子。
她只跟赫连祁一个男人有过鱼水之欢,算算时间,应该是在檀曜告诉赫连祁不能再和她行房前,赶到苗疆的路上的那几天,怀上的。
“母后。”赫连逸下了朝便匆忙来到长乐宫,给容嫣行了礼,缓步而行的檀曜才来到容嫣面前。
赫连逸脱口而出,“母后要留下这个孩子吗?朕不允许,无论如何都不行!”
赫连逸回到宫里,连夜便叫来了容嫣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司徒景行在内,问了容嫣这一路发生的种种,然后便从司徒景行口中得知,容嫣怀了赫连祁的孩子。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他刚废了赫连祁,将赫连祁囚禁在府中的地牢里,突然得知这么一个消息,赫连逸所有的好心情都一扫而光。
“现在赫连祁已经被废了,铲除谋逆派之事儿臣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会将皇权夺回来,也就是说母后你不用委屈自己跟赫连祁周旋了。”赫连逸怕容嫣会以孩子为筹码,跟赫连祁做交易,让赫连祁自己交出全部的皇权。
他以前就不赞同母后委曲求全以身诱惑赫连祁,现在赫连祁被废了,他更不允许了。
赫连逸跪在地上没起来,仰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容嫣,双目泛红,“母后,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儿臣不允许你和赫连祁再有任何牵扯和羁绊,儿臣立刻命太医送一碗堕胎药来。”
“皇上。”迎雪不管赫连逸说得对不对,她只知道赫连逸身为儿子,这种逼迫母后的态度是不对的,作为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她自然能说幼帝几句。
“如果太后娘娘在当年入宫后,便用一碗堕胎药送走腹中赫连祁的孩子,就会如你所愿,不会有太后娘娘和赫连祁此后的种种牵扯和羁绊了。”
当年,孩子,指的自然是赫连逸,迎雪在说赫连逸也是赫连祁的孩子,不应该替容嫣决定现在肚子里孩子的去留。
赫连逸哑口无言了一瞬,继而就是怒气,“迎雪,朕看你是被母后宠坏了,竟然敢说朕早在母后的肚子里时就该被杀了,来人,把迎雪拖出去杖……”
“皇上。”檀曜往前行了一步,打断赫连逸是因为等会儿他的旨意无法执行时,有损他皇帝的权威。
檀曜抬手抚了抚赫连逸的头顶,但那神态是威仪的,琥珀色的目光清冷,语调也没有感情起伏,“你和太后娘娘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都是赫连祁的血脉,的确没有立场替你母后做决定。”
赫连逸紧抿住薄唇,没再说话,只是全身上下都透着阴郁,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
“起来吧。”容嫣淡声对赫连逸道,神色举止都没给肚子里的孩子多一分的关注,“这个孩子哀家不会留,司徒大夫给哀家准备堕胎药吧。”
容嫣更信任檀曜,但檀曜是遵守八戒不杀生的佛子,堕胎的事便不能交给檀曜来做。
此刻,容嫣听到沈瑾书说她丰腴了,其实也就是肚子鼓了起来。
夏日穿着单薄,她之前太纤瘦了,所以肚子上有了些肉,很容易被看出来。
容嫣没有多说,淡淡地应着,“嗯,哀家出去了一年,身子的确不太好了,如今回到宫里,会好好养着的。”
两人来到御书房外,容嫣抬手压下宫人的唱喏,没想打扰檀曜教导赫连逸,准备坐一会儿等他们结束。
结果带着沈瑾书进去,便听到赫连逸在问檀曜,“圣僧,你喜欢朕的母后吗?你一个出家人是因为朕的母后,才做这个国师,入了朝堂参与到党争中的吗?”
沈瑾书的瞳孔收缩,而容嫣也于这一刻顿在了原地。
有佛子在的地方,万物都是虔诚寂静的,便是在这种落针可闻的氛围中,佛子淡漠无欲却极为好听的嗓音传来,“皇上应该知道,从几年前到现在,大祁来了两个异世之魂,而送她们来,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是一个魔物,这个魔物的目标是赫连祁,我是追着魔物来的。”
“也就是说朕和母后这些人,都是因为跟赫连祁有牵扯,才会被邪祟迫害的吗?”
赫连逸问出的这句,也是容嫣想知道的,在听到檀曜应了“是”后,容嫣明白了檀曜在苗疆说得话。
赫连祁从降生开始就是邪祟的目标,而她是赫连祁的情劫。
赫连祁如果度过了这个情劫,没执意跟她在一起,她便不会被牵扯到邪祟对赫连祁的迫害中。
“现在赫连祁已经疯了,痴傻了,等圣僧诛杀了邪祟,我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赫连逸离开书案,双手合十对檀曜拜礼,希望檀曜早一日诛杀了邪祟。
檀曜颔首。
“赫连祁怎么突然间痴傻了?”容嫣不知道这半个月赫连逸每天去摄政王府,对赫连逸上刑罚折磨赫连祁一事,听到赫连祁痴傻了,她是不敢相信的。
那样不可一世又唯我独尊的男人,他被废了囚禁了,会发疯走火入魔,六亲不认而屠戮无辜之人,但要说痴傻,容嫣光是想想,就有种她也不能接受的可悲感。
“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赫连逸恭敬地对进来的容嫣行礼,选择了隐瞒自己对赫连祁的折磨和羞辱报复。
正是这个时候,万进进来了,看到容嫣也在,欲言又止。
赫连逸皱眉斥责,“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没有什么事,包括前朝的政务,是朕的母后不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