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云振真被安慰到了,破罐子破摔,反正现在回去也得被剥一层皮,晚些回去也一样,那还不如选晚点回去。
于是,云振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就这么叛变了,放下他大总管的架势,跟小太监们,全场他跳得最欢。
容嫣坐在还烧着的炭火前,整个身子都被烤得暖烘烘的,脸和耳朵发烫,她靠着花豹,抬头看着天空上的一轮明月。
宫里的确没有宫外的天高海阔,她不喜欢待在宫里。
可是祁哥哥在宫里,为了祁哥哥,她便舍弃一些自由,留在宫里,觉得没那么开心的时候,就自己找乐子。
正如此刻,她挺开心的。
但愿祁哥哥能做到自己对她的承诺,她给祁哥哥时间,祁哥哥此生不负她。
赫连祁这天晚上没过来,让太监传了他的话给容嫣,同时还有一份对顾轻舟的旨意。
他把顾轻舟放在了裴玦身边,让顾轻舟做了裴玦的幕僚,虽没有官职实权,但这身份可不低了。
等以后顾轻舟在裴玦身边立了功,让朝臣们看到了顾轻舟的才能,他再一步步提拔重用顾轻舟,到时候便无人能置喙了。
顾轻舟接旨时,意外又惊喜。
温语柔更是替他高兴。
顾轻舟以为皇上是因为容嫣,才破例让他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再入仕的,便去感谢容嫣。
温语柔站在一旁默不吭声,带着淡笑,看着顾轻舟和容嫣柔声说话,对上欲言又止的云振,她摇了摇头。
云振知道顾轻舟的仕途,是温语柔用自己的功劳换的,不过这其中也有容嫣的一部分原因,所以顾轻舟感谢容嫣,也没错。
之后几人便都回去了,只有司徒景行和几个太医,还在轮流着值夜。
容嫣又累又困,长乐宫里安静后,她便去洗漱歇息了。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孕后期的各种不适又来了。
她的五脏六腑被胎儿挤压着,呼吸不畅,胸闷,还有就是屁股疼,盆骨疼,腰酸,腿疼抽筋,反正全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
容嫣的胸也又胀又疼的,都给她疼哭了。
迎雪在床帐外,第一时间听到动静,连忙掀开床帐,跪到床榻上,“娘娘,奴婢给你按摩。”
迎雪是有手法的,只是力道终究不够。
容嫣让她揉胸,她经验不足,对胀疼没多大的缓解作用,还给揉得红彤彤的,好像发炎了。
容嫣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娘娘别哭,别哭……”迎雪手忙脚乱地哄着容嫣,自己也掉了眼泪,给容嫣盖好被褥,她退出去找司徒景行。
今晚正好是司徒景行在值夜,司徒景行自然是听到了寝殿内传来的动静。
听迎雪说了容嫣的胸很胀疼后,他拧着眉头,这会儿哪还有龌龊的心思,完全是以大夫的严肃口吻道:“胀疼的不厉害的话,那是妊娠期的正常反应,找有经验的嬷嬷给她推拿,或者让皇上来,也可以。”
“如果情况很严重,那可能就是胸部发生了什么病变。因为女子在妊娠期,尤其是后期,全身的骨头都会开裂,会在生完孩子后才能慢慢恢复回去,女子会迎来身体的第二次发育,比如可能会出现长高一些,脚变大的情况,有的生完孩子后会恢复,有的不能,这不是好事,这是一种畸形。”
“所以这种突然性的,猛然性过快的发育,身体承受不住,就会伴随着病变的出现。”
迎雪听完,一身的冷汗,说话都在哽咽,“意思是娘娘的胸部可能发生了病变?那怎么办?”
“有可能,比如里面长了瘤子,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暂时更无法判断的了,现在只能先观察。”司徒景行之前从迎雪这里,了解了容嫣怀着赫连逸时的各种状况,也是异常艰难受罪。
她临盆时更是九死一生,好在后来都恢复过来了。
现在容嫣身中剧毒,怀的还是双胎,那情况只会比怀着赫连逸时更糟糕。
“你去禀报皇上吧,让他来给娘娘先揉揉。”司徒景行吩咐迎雪。
这赫连祁要是不来,觉得生病了应该找太医,嗯,那他这个太医,就真的亲自上阵了啊。
整个长乐宫在这一刻灯火通明,迎雪去找赫连祁的时候,还叫上了李育泉一起。
两人先去了两仪殿。
赫连祁不在,他们便去了赫连祁的寝宫,人还是不在,问了宫人们。
宫人们支支吾吾,显然是皇上交代过了,不让他们说皇上的去处。
后来还是云振的徒弟,因为被云振交代过了,若是皇后那边真的有什么急事,他可以告诉皇帝的去向。
皇帝今晚翻了王才人(江箬瑄)的牌子,这个时候还在王才人的宫里,没回来。
迎雪听后双目猩红,都气炸了,站在那里,胸腔剧烈起伏着,拳头紧握,身子在颤抖。
过了片刻,她一再深呼吸,压着眼里的泪,转身拽着还要去找赫连祁的李育泉,离开了赫连祁的寝宫。
只是没走几步,刚好碰上赫连祁。
赫连祁看到是迎雪,眉头微拧。
云振立刻上前询问,“你们怎么来了这里?是皇后娘娘让你们来的吗?皇后娘娘有什么事?”
“皇后娘娘没让我们来,皇后娘娘根本没有想到皇上。”迎雪很敷衍地行礼,怒痛交加,心疼容嫣,这一刻也不怕死了,她那语气就是在顶撞赫连祁。
她顶撞完,就继续拽着李育泉,绕开赫连祁往长乐宫走。
赫连祁转过身,喊住他们,“站住。”
迎雪咬了咬牙,只是顿了那么一下,便挺直肩背,不仅没站住继续往前走,她还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这样子,足以让皇帝治一个株连九族的大罪了。
云振只能在赫连祁的眼神示意下,亲自走过去,带着人押住了迎雪和李育泉。
两人被迫跪在地上。
云振问他们话,迎雪挣脱着,在人没防备下,她直接就往地上狠狠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