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子妥还在犹豫,想要临阵后退,不去搅扰这对新人,可一听龙文玥将胡宗旭称为“我夫”,立刻吃了秤砣铁了心,定要出现在婚宴之上。
她将指甲嵌入掌心:“也好,我这就吩咐队伍换路,你我就此别过,他日有缘,你们夫妻来我封地饮酒相聚。”
“文文遵王姬之约,不敢相忘。”
“走!”一声高呼,子妥命令车夫掉转方向,率队远离。
龙文玥动用灵力,感受到子妥确实走远,才放心拿出一块薄薄的甲骨。
“子妥,虽然有些薄情,但我这么做,的确是为了你的安全。”
自言自语之后,她将甲骨握紧,上面的纹路尽皆显现;她闭上眼睛,甲骨上的线路图开始发亮。
“原来如此,此行要经过九转八景,而且还有各种幻术相伴,此阵法蕴含了奇门之术之妙,一般人还真难找到。”
她努力回忆着胡宗旭教给她的口诀,又将龙文州提前摸清的水路图映于脑中。
就在她催动功法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之前走过一路的山峦奇景全都消失不见,已经变为荒原野岭。
她每走几步,景色就变一次,一会儿是悬崖峭壁,一会儿是青青草地。
这都难不倒她,她迈出灵动的步伐,不一会儿就从幻境之中寻得出口。
另一头,偌大的洞府之中,早已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众多宾客已至,觥筹之声已近,些许肴核已显。
一间密室之中,狐王与胡宗旭二人都是喜庆打扮,金衣玉饰,威风凛凛,自不必言。
狐王手中拿着一面镜子,上面映照出龙文玥的身影。
狐王赞叹道:“凤凰后裔,实属非凡,不用我派人迎入,就能自行来此。好,我族大有希望也。”
胡宗旭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父王,你记录她之倩影,为在宴会上分享,并且唤来那些与我们不睦之徒,就是为了彰显颜面?”
狐王笑笑:“你只言明其一。婚事只是说辞,的确有缓和关系,彰显颜面之实,但还有一点你没看到,即集合多方力量,震慑不轨。”
“父王与他们相斗数十载,如今指望落单之凤凰,就能将其震慑打压?”
“我知不易,但凤凰背后是傅说,傅说背后是商邦,甚至还有另一方势力,想来应是稳妥。”
“可傅说已经……”
“我知道,侯虎已经与我言明,傅说完全成了废人,不过那又如何?商王坐镇,合约在此,我族世代供奉无忧。”
胡宗旭嘴上附和,心里却生起了隐忧:“父王心善,又不乏谋略,可就是太易相信他人——以为只有自己能骗别人,别人骗不了自己。”
狐王越想越觉喜悦:儿子成婚,自己一族合理合规隐入凡间,各方势力暂时不敢叫嚣,而且更重要的是,各方战争已到了关键节点,下一任商王与各个邦国的后继之君必然潜心主和,修补战创……
如此一看,天下大有太平之势。
“报!”一声呼唤,传令官已在密室之外等待。
狐王大手一挥,密室结界解开,传令官努力挤了挤眼睛,好不容易才能从迷雾之中正视前方。
他看向狐王:“有一访客来此,但此人并未在邀请之列。”
胡宗旭喃喃道:“修行之人误入洞府,实乃常有之事,给些铜贝,打发即可。”
传令官直言道:“并非误入,此人出手不凡,带来许多珍宝,说是特来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