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荣将目光投向祖庚,得到了肯定的眼光。
小荣续言道:“祖辈几番迁都,至善至伟之处俯仰皆是,可种种弊端确为存在,其弊端概不在祖辈,而在我辈。一来,祖辈已避旧地水患,携商民开辟新城,然旧地水患仍在,旧地商民艰苦,一新一旧共存,一利一弊同在。祖辈之心意,正是量我辈之力可行,虑我辈之困可解,而岁月转过,今时今日,我辈还于朝堂之上争论不休,避实就虚,空乏其力,岂不是祖辈代代求新而我辈代代存旧乎?”
臣子们听闻,已经有为小荣叫好的了。
小荣抹去汗珠,心里暗道:“真不容易啊!还好,他们看的书没我多,我只要无限抬高前人与道义,适当贬低本朝与弊端,就能利于不败。”
有臣子在人群中发问:“客商话里有一,可有二三之论?”
小荣赶忙回答道:“有!二来,祖辈迁都之事,按理来说应弃绝旧都百业余赘,力促新都诸事繁荣,可为何除却本朝殷都之利,其余迁移之所,商业只畅一时,人心只聚一刻?”
小荣言到此处,故意卖个关子,他的目光再次迎向祖庚。
祖庚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客商但说无妨,无论轻重,皆为你之功劳。”
小荣见状,将想好的道理说了出来:“迁都之事,无非就是去旧求新,可新旧二利如何并存,前人并未解决。旧物旧念,虽然不可尽抛,但其数若多于新物新念,则迁都之举并无太多实利,反而新旧相混,同落于旧;既然旧物旧念余数甚多,且不可弃绝,为今之法,当充以大量新物新念,使其逐步增进,循循覆盖,长此以往,新多于旧,则大利可成。”
小荣说完,已经有臣子冲其行礼,小荣一一回礼。
祖庚给一位臣子示意,该臣子明了,然后他挤过人群,向小荣抱拳道:“客商,我邦自迁都于殷,百业兴盛,仓廪充盈,战心高涨,已为新盖于旧也,然,新亦会落于旧,可有其解?”
小荣简单回答道:“可再求新也。”
这名臣子追问道:“可否细细言说?”
小荣想了想,给出了答案:“大商之所以被百邦推崇,概因商业繁荣,而商业之包,乃商人,商品,商道也。商人为平凡之民,终不可朝夕之际而求新,须仰赖历代积累之财与毕生勤劳之法;然,商品、商道可速速更新,此二物新也,则大商之气象定然新也:民众生活新也,集市面貌新也,朝堂装饰新也,兵器战甲新也!试想,百邦之势尚旧,我大商之势日新,以新克旧,岂有不胜之理?”
“咳咳……”有位老臣露出了不满。
他颤颤巍巍走出来,指着小荣问道:“我大商财物西至西域,东至大海,南抵粤地,既已远达天边,如何再获新力?你这客商,无非就是于此招摇,欲图王子青眼,以博取邦国之财力,为己所用,只为远遁而已!”
小荣起初有些恼怒,想与其争辩,可转念一想:“太好了!关于开辟远方商道的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你说出来,我就可以借机造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