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雍华宫
“啪——”
宫门紧闭,门内不时传来瓷器被摔在地上破碎的清脆响声,仔细听去,还杂夹着一个女人尖锐地咒骂声。
“凭什么!凭什么!”
寝宫内跪着十几个衣衫不整的丫鬟,身上还有明显的抓伤。一个身着金黄色里衣的女人近乎疯狂的砸着屋内的瓷器。女人生的美艳,只是眉角细微处透露着细细的皱纹。
“该死的文渊,好好的林家大少爷不做非要与文褚良作对。如今回宫不说,竟然直接帮皇上处理起了奏折!”
“贱人!都是那个贱人!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回来!如今还要将我囚禁在这宫中,我景儿只怕是要被他们生吞活剥了去!”
女人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完全没有一宫娘娘的仪态。
此人正是柳青梨的大姑姑——柳淮胥。
“我的景儿...才该是这南梁王朝的太子!”女人不停地发着疯,屋内的丫鬟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生怕柳淮胥的怒火牵扯到自己身上。
“娘娘!”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柳淮胥从小的贴身丫鬟惊慌碧玉又担忧的进了屋,“小心伤着您的玉体。”
碧玉屏退屋内的丫鬟,将柳淮胥扶着坐在床榻上,接着收拾起屋内的残局。
“如今丞相府覆灭,新的候选人就要被推崇出来。我怎能不忧心?看着近在咫尺的权力说没就没,我的景儿还能靠谁?”柳淮胥满是忧心,碧玉起身给柳淮胥倒了茶。
“文渊势力单薄可有皇上保全,所有人都说他会是新的太子。”柳淮胥侧躺在一边,忧心忡忡,“景儿还小,我实在有些担心。”
“娘娘的担心奴婢明白,只是如今的局势容不得我们撒泼打滚。”碧玉替柳淮胥按摩着小腿,心疼的看着脚踝处的淤青。
柳淮胥叹了口气,“你可知丞相的新选有林家二少爷?若是真的被他捡去,文渊的势力不容小觑。”
“对了,林诺诺那边可有消息?”柳淮胥坐起身,这才是她紧要关头要担心的事。
碧玉摇摇头,“柳家那边还未传来消息。”
“废物!三年了,竟由着一个傻子活到现在?我看柳家那群蠢货也是到头了。”
...
沈府 香椿园
“究竟要关我到何时?”沉重的拍门声带着沈倾城愤怒的声音,林诺诺老远就听了个清楚。此时林诺诺与流苏正蜷缩在一处又高又密的树上静静地观察着。
“本小姐一定要去枫林,你们赶紧给本小姐开门!”沈倾城不断叫喊着,可院中的丫鬟奴仆没一个人搭理她。
“四小姐还是休息会儿吧,夫人说了决不允许您踏出院子一步。”门口的侍卫有些无奈,沈倾城今日已经拍门整整四个时辰,当真是精力充沛。
“凭什么!爹爹与二哥三哥都在战场,我凭什么不能去!”沈倾城似乎是拍累了,索性用脚提起了门板。
门口的侍卫无奈相视一眼,没再回答。
沈倾城不依不饶,声音大的树上的鸟儿都被吓跑了!
“小姐是想带她走?”流苏来到林诺诺身边,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小姐若是想去战场,流苏也会将您关起来。”
林诺诺没搭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倾城的院子,流苏顺着林诺诺的视线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小姐,还是先回林府吧。”流苏收回视线,紧盯着林诺诺。
林诺诺抬起手,遮挡住流苏的目光,接着转头冲着他神秘一笑,“你不懂,我们才不是去添乱的。”
说完,林诺诺翻身下树。
“小姐!”流苏赶忙追上去,可没想到身子竟然不能动弹。流苏急了,眼看着林诺诺绕到了院子后,流苏赶紧运功想要解开林诺诺下的毒。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流苏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诺诺破窗进入沈倾城的屋子,沈倾城的声音逐渐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两道黑影从香椿园闪了出去。
“哟,小姐可算是累了。”
“真不愧是沈将军的女儿。”
两侍卫无奈的笑着,话闭各司其职认真的守护着。
流苏更急了,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挪动身子,终于流苏的手指动了,流苏兴奋的继续努力可没想到下一瞬直接掉下了树。
“谁!”
...
入夜,林诺诺与沈倾城从南街的一处破旧小巷钻了出来。小心的探了探四周的动静,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屋檐下。
沈倾城问:“你怎么在这儿?”
林诺诺答:“我爹那老骨头,文弱书生一辈子,我不放心。”
沈倾城说:“我就觉得京城近来的风气怪怪的,不过你爹那里有你六哥肯定不会有事的。”
林诺诺站起身看向不远处围墙的火光说:“皇上始终不肯彻查当年真相,虽说放过林府一家老小...按理说林家世代从此不得为官,可二哥竟然能入选丞相新的候选人,六哥的职位不降反升。我觉得有古怪。”
“有什么怪的,”沈倾城不以为意的躺下,“你大哥现在是当朝大皇子,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林诺诺转身看向沈倾城眉头微皱,“有人追杀我,你知道是谁吗?”
“什么?”沈倾城惊得坐起,声音大的吓人。两人赶紧往黑暗里躲去,确认无人发现才松了口气。
“你干嘛那么大声!”林诺诺拍打了一下沈倾城的肩膀,“很容易被人发现的你不知道吗?”
“谁让你的消息那么让人震撼,”沈倾城压低着声音听起来有些滑稽,“你惹上什么人了?”
“我怎么知道?用得着问你?”林诺诺翻了个白眼,就地躺下。
沈倾城撇了撇嘴,顺势躺在她身边,“还有半个时辰,南门的守卫军就会换下一批。”
林诺诺说:“嗯。”
沈倾城看着天上的星星有些感慨:“京城的夜晚,我还没这样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