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王婶叹口气,“当年林三牛还在战场上杀敌呢,这老婆子一家就隔三差五的过来,要银子给银子,要东西给东西,后来三牛两口子不在了,那老婆子一家就再也没来了,如今小芊日子越来越好,她们便又冒了出来,想跟着一起享福,真真是不要脸。”
兰花嫂子听了,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
王婶一看日头,“哎哟,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吃早饭了。”
说完,就匆匆走了。
另一户的人家正端个粥碗,好奇地探着头,朝兰花婶子招手,“兰花,方才王姐跟你嘟囔啥呢?”
兰花婶子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地走上前,有些愤慨道:“我跟你说了,你不许跟旁人说啊,真真是气人的!昨儿个林芊家不是从外村来了个亲戚来打秋风嘛……”
两人一碰头,把事情这么一说,端碗的村妇也朝地上啐了一口。
她心里憋不住事,转头就告诉了另一个交好的村妇。
慢慢的,一个村一百多户人家,全都传开了。
到了后面,赵婆子拄着拐杖刚进村口,几个槐树下乘凉闲磕牙的妇人们,一见她来了,立刻撇着嘴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眼神里露出的全是轻蔑和厌恶之色。
“你们看,又是那个穷亲戚进门打秋风来了。”
那眼神,似要生生剐她一层皮的样子。
赵婆子气得差点倒仰。
本来她以为这个村里的人因着她是林芊的姥姥,起码要敬她几分,结果这些人的眼里分明就是嫌弃和嘲讽,甚至有个妇人当着她的面就啐了一口。
她气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老娘怎么你们了,怎的见了我还往地上吐唾沫!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一妇人憋着火气道:“你这老婆子,小芊碍于孝道不好说你什么,但我们这些外人却是看不下去了!一家子有手有脚的,硬要赖在外孙女家,像话吗?以前咋没见你们来这么勤呢,果真是人越老,脸皮越厚,你这脸皮子是锻造过的吗,竟比十年前还厚了!”
“就是,还来咱们村吆五喝六的,小芊摊上你这外祖家,真是烂泥糊上脚,甩都甩不掉!”
赵婆子的脸已经涨得发紫,她颤着手,指那妇人,“你,你!”
“你什么你?臭不要脸的老东西,你也配指我,老娘都嫌晦气!”那妇人骂完,一甩头回家去了。
好悬没把赵婆子气晕过去,“你们这些嘴碎的玩意,天天嚼人长短,也不怕死了后下拔舌地狱!”
那些村妇差点就跟赵婆子打起来。
得亏赵婆子溜得快。
不过她活了一把年纪了可不是吃素的,要是因为别人啐了几口就羞的没脸见人,那她早就吊死在房梁上多少次了!
赵婆子拄着拐杖,不一会就走到了林芊的院门前,操着那口粗嗓门就喊开了。
“哎哟,可不得了啊,人家发达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长辈亲戚了,怎么这么没良心啊,对待娘舅家的亲戚这么冷血无情啊,你们南木村的人也都不是个东西,无情无义,我看以后哪家姑娘敢嫁到你们村,哪家小子敢娶你们村的姑娘!”
林芊吃早饭的兴致都被破坏了,她走到后院,“噜哥,鹅哥,帮我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