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县令抿了口茶,没有表态,“老夫人放心,此事一定有一个公平的解决。”
顾家势力根深蒂固,连崔县令都畏惧几分,所以顾老夫人这一番求情能顶一些作用。
顾老夫人知道崔县令心里有数,多说无益,便由着婆子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之后顾晏清也亲自去了一趟柳府。
柳夫人以为顾晏清是来安慰的,结果顾晏清找了个性格不合的借口,便把亲事退了。
之前与柳依依定亲,是顾老夫人的撮合,他想着娶谁都一样的,不如娶个知根知底的,便答应了。
但他今日来提退婚的事,也不是因为柳依依惹了祸事他急于撇清关系,才来退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来之前他已经跟顾老夫人说清楚了,顾老夫人气得差点犯了中风。
但是他头也没回地走了。
他的婚事,已经由不得别人做主了。
柳夫人是顾晏清的姨母,也是很了解他的脾性,他是外表看着恭顺,其实一身的桀骜不羁,做出的决定也是断不会再改变的。
“清哥儿,你这样会毁了她的名声啊!依依自小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性格端庄静雅不说,容貌在府城的诸多贵女当中也是有数的,你们俩可是天作之合呀!”
“城门之事,造成那样的局面,她也不想的,她比任何人都要伤心难过,且她自己也受了重伤啊,依依心善,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她哪里会想到出这个乱子,伤到了人。”
“她的伤势重吗?”顾晏清问。
柳依依一直在帘子后避着,此时再也忍不住跑了出来,神情憔悴,眼睛红肿,显得愈发的娇柔脆弱。
“我伤的再重又有何用,那些伤者都是因为我,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我怎么这般没用,我只是想着他们填饱肚子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顾晏清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听着,等她哭完,才问:“既知道今日中午要增加肉包子,为何不提前准备和张罗。”
柳依依小声道:“是……是临时决定的,这包子费工夫,耗时需久,我也是想让灾民们肚子里多点油水,却没想到,那些灾民翻脸不认人了,上来就抢……”
说着,又呜呜咽咽哭起来了。
“若真的为灾民着想,就该早些筹划包子的事,城中卖包子的铺子多得是,你多找几家买,也等不到那么久,老百姓的安危,可不是随便拿来作秀的。”
想到柳家办的这件事,就很恼火。
柳依依怔了一下,沾着泪水的眸子有些愕然,心里更是扭曲得难受。
她满心装着的人,要跟她退婚,甚至数落她的罪状,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柳夫人连忙道:“就算这事做的不妥当,但也没人想过会出这种事情啊,我们只是一片好心。”
顾晏清已经没有任何想说的了,只是脸上结着霜,是从未有过的又冷又沉,最后一言不发地将解除婚约的婚书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