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裴昭哭哭啼啼的,那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心里更加恼恨林芊。
如今颜面扫地,沦为了帝京贵女圈的笑柄,只怕往后没有人再像以前那个恭维自己了。
而忠勇侯夫人根本顾不上心疼裴昭,而是被她吵得更加烦闷不已。
马车急急忙忙回到府上,便让婢女叫来了儿子裴沐。
“母亲,您的脸色不太好,可是赴宴累着了?”
老夫人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目光沉沉地看向裴沐。
裴沐被盯得头皮发麻:“母亲,为何这般看着儿子?”
“今日宫宴,我见到了白泽县主。”
裴沐有些不明所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突然提她做什么?
“母亲说的是那个民间县主?她怎么了?”
“今日赴宴的路上,我险些摔倒,那位白泽县主正好在一旁,便及时扶稳了我,昭儿却以为是她撞的我,所以跟她起了点争执。”
“这也没什么可气的,儿子听闻那白泽县主长于乡野,定是粗鄙蛮横,上不得台面,母亲莫要放在心上。”
老夫人摇头,“她虽长于乡野,身上却不见半点粗鄙之意,一应礼数都是周到的,举手投足间反而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稳重,那气质,就连昭儿都比不上。”
“所以呢?”
老夫人脸色十分凝重。
裴沐就更不解了:“母亲,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您说清楚些。”
“太像了,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裴沐被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太像了?”
“这个白泽县主,和纳兰雪长得太像了,当时她站在我面前,我竟以为是她活过来了,吓得我魂都飞了,沐儿,你确定当年的事处理妥当了?”
裴沐愣了半晌,才从震惊中缓过神,“竟有这种事情?当年替我办事的都是儿子的心腹,且做事从没出过纰漏,纳兰雪的尸身母亲不是确认过的吗?至于那孩子,从万丈深渊摔下去,保管摔得粉身碎骨,绝无可能存活于世,母亲不要多想了,天下之大,总会有相似的人。”
听裴沐这么说,老夫人稍稍安稳了些,可心底仍旧不放心,“可这白泽县主年岁也与那个孩子相当,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要说没有任何瓜葛,我实在不信。”
裴沐顿时心跳就乱了,努力稳住了心神道:“县主来自白泽县,而这白泽县靠近西邱国,她有没有可能是西邱女君的什么远房亲戚?”
“此事不可大意,你先派人去白泽县主的老家打探一下,切不可对外走漏了风声,不把她的底细查清楚,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定,西邱女君一旦知道当年的真相,发起难来,咱们侯府只怕会招来灭顶之灾!”
裴沐安抚道:“母亲,这件事情过去十年了,那孩子也早就死了,大哥的孩子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贵妃的宝座上嘛!什么白泽县主,长得再像纳兰雪又如何!若母亲还有顾虑,儿子就将当年知情的几个心腹一并处理了,让他们永远开不了口。”
说着,他的眼神冷了下来,跟随他这么多年的心腹,终究是不能留了,否则后患无穷。
老夫人点头:“这个裴寒,当年非要娶纳兰雪,他什么心思我不清楚?那可是西邱女君的女儿,还是个威名赫赫的女将,那性子绝不会任人拿捏摆布!让我堂堂一品诰命忠勇侯夫人屈居于人下讨生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