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加过了吧，需要重新加一次吗？”

五条老师也想起来了，打开聊天页面，固定置顶的便是大大的“SUGURU”。

头像还是高专时拍的大头照，夏油杰伸出手呲着个大白牙，只是离线的黑白色调有些伤感。

“有倒是有，但是你之前的手机和账号都被总监会那边管控了，重新加一个吧。”

......

十年前，夏油杰叛变后，寝室里的东西一样都没拿走。

就连手机都丢在了犯罪现场，像是要和过去的一切告别。

总监会的人堵在夜蛾正道的办公室，要求搜查夏油杰的寝室时，还是五条悟武力制止的。

夜蛾正道难得没有为五条悟对高层动粗而斥责，只是沉默地看着五条悟，一句话将他说服。

“悟，你去吧，总比他们去乱翻来得好。”

双方各退一步，总监会同意了，条件是五条悟亲手整理出夏油杰一切物品，交由总监会封存调查。

五条悟抱着一个空纸箱打开夏油杰的寝室时，恍惚间仿佛看到夏油杰坐在电视机前拿着游戏手柄对自己笑。

“悟。”

五条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步，所有景象连同光影都如同泡沫般消散，空余冰冷的寝室。

一切摆设都没变，五条悟一步步走到寝室中间，视线扫过一个个熟悉的摆设。

只是夏油杰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沉默地将夏油杰的所有东西放到总监会准备的空纸箱里，神奇的是，明明那么大一个寝室，一个纸箱就能装完所有东西。

空荡荡的衣柜里挂着三件高专的校服，没有餐具，最多的还是和五条悟一起买的周边和漫画。

出于某种私心，五条悟偷偷藏起了和夏油杰一起玩过的游戏卡带，停在不动进度的游戏仿佛预示着它的主人总有一天还会回来似的。

五条悟将手臂搭在眼睛上，在夏油杰的床上躺了一个下午，这才将纸箱放到夜蛾正道的办公室，手里还提着一个甜品纸袋，里面明晃晃的装着满满的游戏卡带。

夜蛾正道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将夏油杰的手机递给五条悟。

“最后是这个，悟，你来整理夏油杰的手机，一切没用的对话和照片都整理出来......全部删除，之后要交给总监会。”

其实这一条是不符合规矩的，但这是夜蛾正道能做到的，对学生们最大程度的保护。

五条悟拿起手机，熟练解锁，屏保便是他和自己，以及硝子，三人一起拍的合照。

五条悟沉默的打开相册，将照片一张张删除。

所谓没用的照片，都是他们珍贵的回忆。

五条悟每删一张，都能想起拍摄这张照片时的场景。

这张......是入学的时候。

这张是他们第一次聚会。

这张是一起吃甜品。

这张是给七海海和灰原搞入学欢迎会......

随着相册清空，五条悟惊觉，除了屏保，居然没有一张是自己和夏油杰的合照，就连他的自拍都比夏油杰的照片多。

五条悟飞快删掉所有照片，将手机递还给夜蛾正道，手机却突然黑屏了。

“没电了。”

五条悟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属于夏油杰的充电器。

这是他几天前顺手装在口袋里的。

之前老是偷偷拿杰的充电器想要恶作剧，想要看那家伙手机没电，又找不到充电器慌张的样子。

怎么说呢。

真是某种讽刺至极的黑色幽默。

所以，杰。

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