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那个孩子没等到转机，先去了，我哥和张芳的感情也出了问题。本来他们结合就不是因为多深的爱情，不过是长年累月一起生活的亲情居多，加上家里长人的撮合。因为我哥有些精神偏执，日常动手脚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张芳其实心里也多少有点怨气。张芳从前还在青山的时候就喜欢那个欧阳，知道欧阳华喜欢你大姐，从小就比着你大姐的样子做事打扮。据我所知，她换身份去松城之前，还做了医美，把鼻子眼睛都照着你大姐的样子调了调。后来在松城，那个欧阳华又跟她不清不楚的暧昧上，她就铁了心的要离开我哥。”

“所以，张芳用林慧的身份去松城，并不是被利用欺骗，是刻意的交换。她必须要有一个新身份，才能重新进入我大姐的生活。”谭茹喃喃低语，恍然理解了当初她一直觉得太过牵强不合理的地方，原来从不是张芳愚昧无智，而是精心设计。

林慧、张芳、谭蒙，她们互以为自己是三人之中最聪明的设局者，是笼中最狡猾的狐。殊不知，她们每一个人都这样想。她们三人，像一只无限回旋的怪圈，互相利用与设计，又互相被设计与利用，起始亦是终，人人都即是猎人，亦是猎物。所有的事件如衔尾蛇，永远找不到头，也看不见尾，又始终都在头尾处能自圆。

“再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哥想带张芳回海南，但她已经不愿意。她和欧阳的事被我哥知道了，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说什么欧阳与你大姐不会长久，她硬要留在松城，等着以后自己顶替你大姐的位置和欧阳一起生活。我哥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偏执的劲儿发作，就想戳破一切鱼死网破，张芳和他起争执，失手就闹出了人命。

我是在我哥出事前见过他，那是因为我着好歹亲兄弟一场，不想他闹得太大。我想把手上的光碟给他，让他拿着东西找你大姐把话说清楚，或许能用这个光碟换钥匙的信息，博个皆大欢喜。不过可惜，我没帮上忙，等我再找到我大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只看到一片水泥地，一切覆水难收。”

“到底是谁在威胁你要来青山镇？”

“我不知道。”

“什么？”

“我只是收到一封信，很传统的那种手写信，要求我到青山镇等着，如果你到了这儿，就想办法把当年的真相告实情告诉你，但又要阻止你继续追查下去。”刘波缓缓说着，伸手从旁边桌面的茶盘下伸手抽出一纸黄色油皮信封。

信封上写着刘波收，有邮票，有邮戳，日期正是当年灭门案发后三天，邮戳所在的邮局就是青山镇上当时唯一的邮局。打开信封，可以看到一封手写信，旧式蓝色墨水，以钢笔写成工整的小楷，信纸用的是印有“万财校捐专用品”字样的专用文稿纸，纸张已经泛黄，显然已经存放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