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劝我别跟了,让我把资料给你,说什么是为了我好,其实就是想自己再做一回大新闻的独报,重复当年的风光。你是不是还想着,要给我们这些年轻人立下规矩威风,让我们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你这个老人就是比我们小年轻厉害。”
“媒体人谁不想搞个大新闻呢,这可不是我一人特例。跟年纪没关系,况且,我距离退休还有些年头。”副主编绕过厚实的办公桌,笑着重新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伸手去取自己的茶杯。
“退休的时间还有很多,可你的身体时间,就不一定了。”颜锦书慢慢说着,看着副主编脸上的笑容僵化,端着茶杯的手停滞在原位。然后,她继续将话讲透,说:“你病了,对吗。而且病的不轻,已经为时不多。”
副主编看着颜锦书的脸,面部的表情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变化。很明显,他觉得自己的健康状况是个秘密,应该是极少人知道的情况,至少不该是被颜锦书知道。
“你该清楚,私自窃取别人的病历是违法的。”半晌,副主编说。
“我不用去任何医院打听,只需要捡一次你们家的垃圾,就全都知道。这是一种癌细胞抑制药,国内并不能合法的直接买到,”颜锦书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用透明袋子装着的小瓶手中晃了晃,然后将那只药瓶放到了原本放证书的空位上。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靠着自己的本事,从默默无闻到一稿成名,一步步上升,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为什么明明看不上吴君诚那种投机份子的做法,还非要冒险跟吴君诚一起炒凶手家族的舆论。
今天,听你讲了个那么情深义长的故事,我倒全懂了,原来是因为你的一切都是我母亲给的。你现在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捡我母亲剩下的,所以你迫切的希望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一切都从李道义灭门案开始,你也想以这个案子收尾,算起来,倒还是挺有始有终。”颜锦书缓缓讲着,从椅子上跳下落到地板上。
副主编看着颜锦书的举动,坐在那儿未有任何动作,面上的表情也算得是平静。可那握着杯子收拢发白的指部关节,和僵硬绷直的肩膀,却又暴露了他心里的愤怒,如万丈波涛,令他气血翻涌。
与此同时,另一边新闻学院大门外,宋剑经过过一幅巨大的石雕和校训,走到较为人少的花坛边停下脚步。她回头,冲跟了自己一路的人出声,又指了指路边停着的车,问她要跟自己多久,要不要跟去他单位坐坐。
听到这话,花坛绿植后面走出一个人,正是早先主动向他搭讪要过联系方式的时尚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