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蝶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阮云碎瞪大眼睛,一脸痛苦地抱着小腿小声地叫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走过来,朝着问蝶他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了,要是车子离那么远,我们还得跑好几趟。”
“没事,没事,你们这是准备回去了吗?”问蝶连连摆手。
“嗯,我们的时间快用完了,得马上回去了。”
“时间用完了?”阮云碎放下腿,一下抓住重点对着年轻人说。
“他们在这里的工作时间是有限制的 要是超过了时间会被军队驱赶的。”
问蝶扯起嘴角,不敢置信,基底斯的军队居然用来驱赶自己的人民。
阮云碎闻言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杜伽看着把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的两人,笑了起来,还是小孩子嘛。
阮云碎走上前,认真地看着年轻人说:“我们能够跟你们一起回去吗?额,你们是回内城边境对吧?”
其他三个人闻言转过头来,看着阮云碎,就算看不见脸也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怀疑,年轻人一下陷入沉默。
问蝶连忙为阮云碎的话找补:“我们没有什么意思的。我们刚来这里,什么都还不了解,就是想过去看看,好奇嘛。”
那个年轻人闻言一下子笑出来,清亮的声音从口罩下传来,带着呼吸的气音:“哈哈哈,内城边境可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你不会想去的。”
“没关系的,我们就去看看。”问蝶和阮云碎认真地说。
“随你们便了,你们要实在想去,我们也拦不住啊。”年轻人没再说什么,“不过车上只能做六个人,所以你们得有人自己步行过去了。”
“他他他!”问蝶连忙把正准备跑的杜伽推出去,拉着阮云碎就直接跑向车子,两人稳稳地坐在车上,隔着窗户看着杜伽,一脸纯良的笑。
md,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干完坏事还一脸单纯的?杜伽实在想不通,杜伽疑惑地看着,杜伽骂骂咧咧地走了。
两位老人和问蝶他俩一起坐在后座,已经换下了清洁服,露出本来的衣服和样貌。问蝶和阮云碎连忙挤在一块,深怕两位老人没有座位坐。
两位老人像是怕自己身上脏似的,也竭力往旁边缩着,于是后座就隔出来一条空处,年轻人看着后座的景象笑出来:“你们是打算让那个杜伽也坐上来挤着是吗?”
“没有,爷爷奶奶坐宽敞一点。”
“身上脏,别弄脏了娃娃的衣裳。”
两个不同的回答一起在后座响起,问蝶和阮云碎闻言,一把朝着两位老人靠去。阮云碎用手将两位老人拉近,紧紧靠在一起。
“不脏,嘿嘿嘿。”阮云碎脸上绽开灿烂的笑,“爷爷奶奶坐近一点。”
问蝶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壳上:“这也太近了!”阮云碎立马松开放在老人家身上的手,嘴上连连道歉。
“哥哥,没有时间了。”稚嫩的童声响起。
“好,我们走吧。”年轻人发动车子,朝着边境开去。
问蝶趴在车窗上,看着不断变化的景色,阮云碎发挥话唠本色,开始和他们唠起来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是一家人吗?”
“我是曾祈,这是我的妹妹曾愿,后面是爷爷奶奶,曾更生和许宝秦。”
问蝶回过头看着脱下清洁服的四人。很普通的一家四口,朴实温和的爷爷奶奶,担起生活重担的哥哥,年幼的妹妹。
这算什么,小说标配吗?问蝶这样想着,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淡漠。
她抬起眼睛看着和其他三人格格不入的发色。
“你的头发和眼睛?”
曾祈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问蝶:“头发是染的,眼睛的话,我和妹妹都是混血,我们的妈妈是A国人。”
阮云碎下意识问:“那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问蝶早就意识到什么,一把拍在阮云碎的大腿上,眼神阻止。阮云碎被问蝶拍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开口。
“抱歉,我……”
“没事,我们的父母都死在了两年前那场大战里,他们为了保护我们将我们送到了基底斯,自己留在战场上去世了。”曾祈没什么反应,回答着阮云碎的问题。
车子里一下子陷入沉默,问蝶和阮云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云碎感觉有谁在拉自己的衣服,他转过身看着旁边的爷爷奶奶,问蝶感觉到阮云碎的动作,也转过头。
只见旁边的两位老人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小心翼翼地拉起阮云碎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吃糖。”
包裹着彩色糖纸的糖果在阮云碎手里安静地躺着,问蝶和阮云碎看着一脸笑意的两位老人家呆呆地点着头:“谢谢。”
问蝶拿起一颗糖果,打开糖纸,放进嘴里,一股浓重的香精味在口中化开。好甜。问蝶将糖咬碎这样想着,手却不自觉地又拿起一颗糖果放进口袋里。
阮云碎拿起糖果,放在前面坐着的曾愿手上,小姑娘抬起大大的眼睛看着阮云碎。
“糖要一起吃才更甜。”阮云碎笑着往嘴里放了一颗糖果说,给自己留下一颗糖果和问蝶一眼放在口袋里,剩下的全部放在曾愿手里。
曾愿撕开一颗糖果,拿起来,喂到曾祈嘴里。
“哥哥吃。”
“好,愿愿也吃。”
阳光透过车窗,为车内营造出一副温馨的样子,彩色的糖纸在光里闪着,糖果甜味在小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问蝶在阳光下,眯着眼睛,好像在哪里也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在哪里呢?
她不自觉地想到了乌利尔和伊泉,他们身上的熟悉感让她记忆尤深,她缓缓靠近阮云碎,嘴里的糖果被舌头抿开。
在基底斯所经历的几时几刻,都让问蝶产生一种希望时间永久停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