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把柳芸儿连背带扛地弄回了魏氏的小院。
柳芸儿一路长一声短一声地哀号。
杨大夫已经来了,一见她这副模样,顿足道:“我早就说过夫人这一胎不稳,要好好养着,怎么还是出了事呢?”
柳芸儿已在内窒换了干净衣裳出来,靠在榻上,面白如纸,低声哭泣。
秦肃安白着一张脸,“大夫,孩子能保住吗?”
杨大夫把了脉,摇头道:“保不住了。如今我也只能开些补方让夫人调养身子。”
一边铺开了纸笔。
秦老夫人,魏氏,秦肃安一个个面如死灰。
秦老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沉着脸问道:“柳芸儿,你说说看,怎么会滚到池塘里去的?这么晚了,你在那里做什么?”
柳芸儿捂着脸,泣不成声。“老太太,我是今日见大爷一直未归家,怕是来了侯府,我便过来瞧瞧。知道大爷没在老太太和太太那里,必然就在大娘子的弄玉堂了,于是便自做主张过来了,就在池塘那边遇到了大娘子,结果,我万万没想到……呜呜……”
“别哭了!快说!”秦老夫人不耐烦地说。
柳芸儿的目光躲躲闪闪地看向谢晚云,一对上后者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眸光,心里也有点发慌。然而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强忍着肚子痛,口中有气无力地说:“才说了几句话,大娘子就怒了……大娘子,你为何就是容不下我呢?一定要对我下此毒手?”
演了这半天的戏,终于说出来了。
谢晚云勾了勾唇角,“柳芸儿,你的意思是我推你下去的了?”
柳芸儿又哭了。
“我知道我怀孕了,惹得大娘子不开心。可这到底也是大爷的骨肉,大娘子你怎么忍心?芸儿自知身份低微,对大娘子一向尊敬有加,从不敢有半分违抗。大娘子为何就是容不下我?古人有训,妇人如犯七出当中一条,便可下堂。大娘子如此善妒,芸儿哪怕不为自己争一争,也要为腹中孩儿讨个公道。”
这一番哭诉悲悲切切,每个字都透着委屈。秦老夫人,魏氏听得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