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慈宁宫。

德宗皇帝和太后相对而坐，看似一场平常的母子间叙话，气氛却有些紧张。

一众宫女太监跪在殿外，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面色不虞，语气也有些冷淡。“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由着他们这么闹下去？国家遇此危难，是这些人闹得不假，皇帝也难辞其咎！”

德宗皇帝皱着眉，“都是朕的错，考虑不周，只是眼下时机还未到。”

太后眸色一寒，声音已带上怒意。“那皇帝说什么时候才是时机？若不是你当年作孽，何至于有今天这个结果？”

德宗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太后痛心地说：“哀家从不过问政事，就连当年……我也是过后才知道。皇帝啊，你这些年当真心安？”

德宗平平淡淡地说：“母后既然不问政事，又何必操心？治理国家，制衡权术，哪有母后想得那么简单。”

太后气结。“我不懂？我好歹在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我不懂治国，可我懂人心齐，泰山移。当皇上的，不能冷了臣子的心！

当年你父皇独宠刘贵妃，一心想要立她的儿子为太子，满朝文武无人敢为咱们母子说话，最后，还是谢家力挺你，才让你父皇打消了易储的念头，这些你都忘了？”

德宗的声音干巴巴的。“此一时，彼一时。”

太后只觉得心灰意冷。眼前这个人是冷血的皇帝，不是她的儿子了。她挥挥手，“罢了，皇帝也不必来哀家这儿做面子了，请回吧。”

德宗起身道：“母后好好休息，儿子就不打扰了。”

太后转过身去。

德宗才出殿门，太后又叫住他。

“皇帝，帝王之术哀家懂得，可是，皇帝懂得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