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呢。”

“我来吧。”程凌脱下外套，就去台上和那个小伙子弄设备去了。

“初七哥。”那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伙子。看起来性格挺外向的，一上来就叫程凌“哥。”

“别叫我哥，我还没成年呢。”程凌说。那个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又自顾自的说：“真的吗？我成年了。”

程凌也笑了笑。

“弄的怎么样？”程凌问。

“其他的都可以了，就是音响不知道为什么没声。”小伙说。

“我看看吧。”程凌蹲下来，认真的看那些复杂的线头，音响的分频线接错了。他慢慢弄了一会就弄好了。这些东西都是他和顾一逸去买的，东西都是他挑的，所以都很熟悉，一点小毛病自己解决起来也没有问题。

弄好之后他去找顾一逸，拿了话筒。然后看到程沐坐在二楼上，怀里抱着一个小笼子，正慢慢的喂着里面的小仓鼠。

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程沐也是安静的旁若无人。怪不得顾一逸总说他是一个如水一般的人。

准备好一切之后程凌就开始工作了。

萧焲进来之后就看见程凌坐在台上，手里握着麦克风。

这是萧焲第二次听到程凌唱歌，上次还是自己刚来的时候。再次看见这个人在自己的面前的模样，还是像上次一样，温柔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低着头，闭着眼睛，这个人微微的发着光。

他愣愣的望着台上的人，程凌的声音清朗，温和。一字一句拂过他的心上。唱的词他听懂了：

你遗憾吗？有不甘吗？散落在哪远方~

星星告诉我你坚守不忘~

……

顾一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萧焲身后。

“怎么样？程凌还可以吧。”

萧焲转过来看向他，发现顾一逸也看着程凌，眼神就像是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一样。萧焲点了点头。

“我以前总觉得这孩子既不像他爸那么开朗也不像他妈那么温和，以前成天……”他欲言又止，“倒是程沐，和他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顾一逸自顾自的说。

“生活给这俩孩子带来的不幸确实太多了。”顾一逸语气有些低沉。他拍了拍萧焲的肩：“我一直希望他能过的开心一点。”

萧焲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顾一逸，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程凌唱完第一首就看见离他最近的台下那张桌子上坐着萧焲，还是像上次一样，这人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装，修长的腿任意交叠，只不过这次面对着他，眼神也堪堪只在他的身上。

台上没有空调，程凌觉得身上有些热。

“你怎么来了？”程凌下台后问道。

“顾哥给我打了电话，问我要不要过来，正好没事就过来了。”萧焲说。

程凌点了点头。

“可惜这里没有调制酒，不然……”萧焲坐在吧台上，对程凌说。

“谁说没有的。顾一逸就是个调酒师啊。”程凌说。

“不会吧。”萧焲有些不相信，他来第一次问的时候顾一逸就说没有。而且这个吧台也不像是有调酒的样子啊。

“不信啊。”程凌说着对他神秘一笑，勾了勾手指，“进来。”

萧焲不明所以的跟着程凌走进了吧台，程凌蹲下身打开了柜台下的柜子。

“这是？”萧焲不解的看着柜子里的东西，里面竟然都是调酒器，调制杯，吸管之类的调酒用品。另一个柜子里都是各种各样的基酒，和红酒，香槟。

“这……这些都可以用？”萧焲指着这一柜子的东西问。他不明白为什么顾一逸把这些东西放在柜子里，真是一个怪人。

“当然。”程凌回答。

就在这时顾一逸不知从哪里出现，正趴在吧台上看着两个人，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似乎并不意外。

“干嘛呢你们俩？偷东西啊？”

程凌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叫你把东西拿出来，放在里面都快发霉了。”

“哎呀，多麻烦啊，我才不想坐在里面给人调酒呢。”顾一逸无所谓的说。

萧焲想，开个酒吧不卖调酒，原来是因为麻烦。真的是一个怪人。

“那顾哥，你的东西我能借用一下吗？”萧焲问道，听到这话程凌也转头看着他。

“你会调酒？”顾一逸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萧焲点了点头。

“好吧，随便用。弄坏了，赔我一副新的就行。”说完不管这两个人什么表情，就径直走了。

“哦，对了，调完了自己喝完啊。”顾一逸又回头嘱咐了一句，说完用手指轻佻的一指：“不许浪费。”

“深藏不露啊你。”程凌说，就连顾一逸调酒他也就见过一两次，没想到这位萧大少爷也会这个。

“朋友家里做酒吧生意，学过一点。”萧焲说。“想看吗？”程凌点了点头，他还真的想看看的，不知道这位少爷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他就坐在吧台上看着萧焲。

萧焲把柜子里的那些东西慢慢拿了出来，这些东西都很很干净，不像是经常不用的样子。

他拿出了杯子，放了一块冰块搅一搅，丢掉冰块，倒了一些金酒，又放进了一些程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酒液的颜色慢慢的变成了非常好看的淡蓝色。

程凌的目光都在萧焲不断变换带着的优雅的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又富有力量的缓缓动作着，一会搅动，一会倒酒。

奇怪，这酒还没喝呢，人怎么就先醉了。

调好之后他又取出马天尼杯，缓缓把淡蓝色的酒液倒了进去，然后再上面轻轻放上了一片青柠。鸡尾酒独特的载杯，再加上简洁妥帖的装饰，在这一瞬间充满了诗情画意。

萧焲缓缓把这杯酒推到了程凌面前。“尝尝？”温和一笑。

“我？”程凌不相信似的指了指自己。

“对啊，就是给你调的啊。”萧焲看着他说。

程凌不能喝酒。他刚想开口，但是却听见萧焲的声音，带着一点希冀和与愉悦：“我还是第一次给人调酒呢。”

程凌突然心有不一样的悸动，第一次吗？

他缓缓拿起那杯酒。

“我给他取名‘月光马天尼’”萧焲又说到，

“月光？”程凌低声呢喃，还真是贴切啊，酒液淡蓝色的光辉若隐若现，像是晴朗的夜空里柔和的月光，带来无限遐想。

“月亮是人们相思感情的载体。”萧焲缓缓说。

月光下的不明的心意已经悄悄浮上水面。

“没想到你一个文盲还能说这么有诗意的话啊。”程凌取笑他。萧焲也不生气：“这不是怕你不给我面子嘛。”

程凌笑了一下，端起那杯温柔的月色，放进嘴边，轻轻尝了一下，然后闭起眼睛一饮而尽。

“你慢点喝啊，倒是。”看着程凌这么豪放的喝法，萧焲不免说道。

程凌放下酒杯，眼色有些迷离的看着萧焲。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扑朔迷离的灯光下，萧焲有些没反应过来，程凌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他沦陷了。

但程凌一句好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咚”的一声倒在了吧台上。”

萧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