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你的律师徽章,现在在哪里?”警察问道。
“几个小时前,被我不慎遗失了。”现在,似乎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他。
薛深瞥一眼面前的两个警察,他惯会察言观色,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肇事司机,已经抓到了?”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是重案三组的老侦查员了,按理说,这种车祸肇事的案子不该交给他们重案三组处理。还是因为张帅是姚凤鸣的徒弟,姚凤鸣盗窃放射性物质的死刑案是他们重案三组侦查的,派出所接到报案的接线员怀疑张帅出事和姚凤鸣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才把案子移交给了重案三组。
“不知道。”薛深笑着摇摇头,补充了一句:“直觉。”站在原地想了想,薛深插在衣兜里的手习惯性地去摸自己口袋里的律师徽章,他思考的时候很喜欢握着那枚徽章,只是这次却摸了个空,“方便……让我见见那个肇事司机吗?”
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污蔑他买凶杀人。
那就,只好当面对质了。
“请吧。”警察对薛深还算比较客气。
薛深是开车来的医院。
两个警察坐警车,薛深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警车里。
“你觉得,薛深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副驾驶座上的警察问道。
驾驶座上的警察打着方向盘,“这薛深也真够邪门的,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说他倒霉。你要是说他运气好吧,他每次打官司总得给自己惹得一身麻烦,好像还挺倒霉的。你要是说他倒霉吧,可是他每一场官司都能胜诉,而且是大获全胜,从无败绩。”
“我倒是觉得,报案人就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这案子就是薛深报的案。
“这谁说得清楚呢,算了,先带他回警局,让他和那个肇事司机见上一面,一切自见分晓。”
副驾驶座的警察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两口,又摸出一盒已经放到冰凉的寿司,戴了手套往嘴里塞。做他们这一行的,基本上是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只要有案子,随叫随到。像是他自己,前几天在侦查一个印假钞的案子,蹲点好几个通宵没合过眼了,也有十几个小时没进食过了。可是薛深的案子一到,他还不是得拿着盒寿司就不管不顾地往案发现场跑?
惩治犯罪,是警察的信仰,而不仅是工作。
“对了,那个肇事司机是什么来路啊?开车撞了人,车头上全都是血,就敢横冲直撞地连闯十几个红绿灯,把车开到警局,自己来自首?”薛深其实猜错了一点,那个肇事司机不是警方抓到的,也不是侦查人员找到的,而是他自己开车去警察局自首的。
副驾驶座上的警察稍微年长一些,在重案三组待的时间也更长一些。等红灯的时候,他压低声音,开口说道:“那个肇事司机,叫沈一昭。”
“沈一昭怎么了?”年轻警察不太懂。
“沈一昭,二十年前开了家面馆,因为一对小夫妻俩吃面不放蒜,一言不合把小夫妻俩都杀了,女的肚子里怀了三胞胎,已经快要到预产期了,被他一刀砍在肚子上,一个都没活成。”
“后来他被判死刑,死刑执行前关押在看守所,他打伤关押看守的人员越狱了,一直在全国各地警方的通缉名单上。”
“一逃,就是二十年。”隐姓埋名躲躲藏藏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沈一昭来自首,未必不是因为他躲累了,逃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