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虞听晚的脑袋被他按在胸口,显得声音闷闷的。
裴执嘴角噙笑,“我何必在这种事上骗你。”
察觉她半晌不说话,他松开手,怀中女子仰脸看着他。
“那我也有。”她思索片刻,“可多了,先前怕你总生气,都不敢说。”
“不止陵吉,附近郡县的乡绅常带着自家子弟上门,请我父亲解惑。”虞听晚察觉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一来二去,我自然认识不少年纪相仿的小公子。”
“我父亲既然曾效忠于城阳公主,自然不会拘于俗礼,告诉他们关于四书五经的问题,我亦可解答。”
虞听晚垂眸,就是那个时候,她才觉得这些人无趣又俗气,眼里只有仕途经济,乱世之中独求一身之富贵,简直枉读圣贤书。
她说完便觉眼前人一动不动,抬眼见他脸色铁青,眼睫垂下,静静盯着她。
“晚晚,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么?”
虞听晚感觉腰身被他双臂扣紧,身体紧挨着让她喘不过气。
她低下头,云淡风轻道:“我怎么知道。”
她又不在京城长大,从哪晓得,但听他语气,提起那个姑娘分明很温柔,又很高兴。
可能是崔家那个早逝的未婚妻,否则她也想不出来,以魏王权势为何没娶到那个姑娘。
裴执被气得心口发疼,早知道她这个反应,就不说笑了。
他一想到虞听晚说的场面,心里酸水和怒火一起翻涌。
天底下真假掺和的谎言最难分辨,袁子瑜当年就是这样,和虞听晚清谈一局后认识。
裴执一手捧着她脸颊,她偏过头躲着。
“你和博平侯一样,娶不到心上人,就找个相似的留在身边。”
听她这番话,裴执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只后悔今日放了裴景进来。
“我说的人就是你,哪有多出来的心上人,我说过年少时见过你,你都忘了。”他低头吻了下怀中人的眼尾,喉咙发紧。
他说这话时想着,依虞听晚的性子,会问这姑娘是谁,竟忘了今日博平侯的话被她听进去了。
裴执也不怪她这样想,毕竟裴溯十六岁时就眠花宿柳,裴景不必提,至于裴姝虽不是男子,可她在郡主府养了群伶人,估摸这些年没少去醉云楼给平阳侯送钱。
虞听晚没再躲着他,只说:“有没有都无妨,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常情。”
他没再说话,只待回了关雎院,走进内室后将玉腰带摘下,只穿一身中衣坐在榻上。
还未至黄昏,室内一片明亮静谧,他上身不着寸缕,对一旁想走的女子道:“这些伤都是十几岁时留下的,哪有心思慕少艾,晚晚真是冤枉我了。”
虞听晚顿住脚步,果真瞧见他腰腹和后背都有些浅淡疤痕,摸不出来,唯有凑近了打量,才能看见。
有几道伤疤格外长,几乎将后背撕裂,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下。
“裴姝说你在战场上没受过伤。”
裴执将中衣穿好,披上外衫,笑了一声:“晚晚,我连战马都死了六匹,怎么可能没伤,裴姝一直在长安,她哪里晓得这些。”
“可是,伏夫人和其他武将的夫人也这样说。”虞听晚抿了抿唇,“她们说魏王自十六岁起,未尝负伤,更不曾因伤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