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执巴不得虞听晚哪日告诉他,她想要干政,想要权力,想要这些天底下只有他给得起的东西。
他见身边女子犹豫,轻声道:“不愿意也无妨,你陪着我就好。”
等虞听晚到书房内室,瞧见那一摞折子,晃了晃他的手,“这些都是今日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一时哽住,怎么比往常多出不少?
裴执手腕微顿,笔尖沾上朱砂,刚要抬笔,象牙笔杆便被纤细手指握住,他的视线凝在手背上一抹淡淡红痕上。
“我帮你写。”
“你手背怎么回事?”
两句话同时出口,虞听晚脸色有些难堪,急忙抽手,手腕被他扣住动弹不得。
她昨夜抹了药膏,今早特意遮掩着,没叫他看见,想着今日再抹一次药就看不出什么了。
“你一向体恤那些婢女,是不是谁毛手毛脚烫着你,你怕我责罚她。”裴执声音发冷。
“不是,我昨夜梦魇,醒来自己不小心,被烛油烫着了。”她看了眼手腕,低声道:“你那时不在。”
他脸色凝滞一瞬,让她到自己怀里,手指轻轻碰了碰她手背,眉头微蹙,“受伤了怎么不和我说?”
“这算什么受伤。”虞听晚脸色发红,上回她不小心摔着,膝盖青了几块,过段时日就能好,他非让女医过来。
如今她手背上的红色,还不如夏日里虫子叮的重,她实在不想因为这个见郎中。
她瞥了眼匆忙掉落在案上的朱砂笔,拿起它后,转脸看向案上折子。
虞听晚坐在男人腿上,背对着他,僵住身子不敢乱动,唯恐发髻碰到他肩膀。
“这封是御史中丞的,你要批复什么?”她低着头,慢慢念着纸上字句,音色轻柔婉转,如细雨清润。
她每念一句,那只揽住她腰的手臂就扣紧一分。
后背紧紧贴着他,她只觉温度顺着轻薄布料攀上脊骨,烫得她不舒服。
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身后的男人气息灼热,下巴轻轻蹭着她鬓角,心思完全不在公事上。
“你做什么?”虞听晚话音刚落,温热气息便裹住她耳垂,激得她身子轻颤,喉咙溢出一声呜咽。
一瞬间恼羞成怒,她将手中折子放下,气得要起身离开,发觉自己被摁住动不了后,抬首对上那双含笑凤眼,刚要开口,双唇就被堵住。
裴执手掌扣紧她后脑,察觉她没和以往一样推搡自己,唇舌间越发放肆,放开她时,见怀中人眼眸含着水雾,面颊绯如桃花,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晚晚难得这样和婉,我心里欢喜。”
方才她靠在自己怀里,垂首念着奏折,显得柔情绰态,他哪还有心思管御史中丞说什么。
虞听晚被气的哽住,她怕他伤口好不了,才没推拒他,哪想到眼前这人在书房里得寸进尺。
她耳垂红的要滴血,温热气息似乎还残存其上,低下头不想理他。
“我不帮你批什么折子了。”她还不忘补了一句,“你白日宣淫,我不要待在书房。”
“晚晚不愿批折子便算了,这样陪着我就行。”裴执说完,拿起那支朱砂笔,在御史中丞的折子上回了几个字。
虞听晚听见动静,一时愣在他怀里,“你会用左手写字?”
他低低应了一声,吻了下她额角,温声道:“你昨夜梦魇,可以靠着我睡一会。”
室内静谧怡和,虞听晚眼皮越来越沉,等醒来时瞥见桌案上的白玉烛台亮着暖光,含糊不清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申时。”裴执凝视着她,本打算叫她起来用午膳,可她睡得太沉。
她猛地睁大眼睛,发觉自己缩在男人怀里,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腰。
若她没记错,睡着前,她不是这个姿势。
见怀中人神色变了变,毫无遮掩地流露那点小心思,裴执忍不住笑道:“晚晚,是你睡着后自己缠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