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三日前换下的。”
“陛下昨夜来过么?”
她突然发问,那宫人怔住片刻,小心翼翼道:“陛下这几日未曾踏足后宫。”
虞听晚垂眸看着博山炉,轻叹口气:“你继续换吧。”
她上榻后,感觉随着香气弥漫,眼皮重若千钧,睡到巳时才起,一连半个多月皆是如此。
如意见皇后气色好了些许,给她梳发时乐滋滋道:“陛下下个月也不来就好了。”
椒房殿里,其他人见陛下不肯踏足后宫,都担忧皇后失宠,只有长御一人盼着陛下别来了。
她觉得,陛下还是魏王时,来漪澜殿就没好事,现在不肯来后宫,娘娘不仅脉象康健不少,还有空闲教她丹青。
虞听晚透过铜镜,瞧见身后少女的神色,忍不住笑了一声,半晌后突然问:“如意,你这些时日,夜里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未曾。”
虞听晚默然,仔细一想也是,依他的身手,深夜进殿没人能察觉,何况谁知道天子跟做贼似的,每夜偷偷翻进内殿。
当夜又一次看见宫人换香料时,虞听晚静静看着她,待就寝前屏退内殿所有人,毫不犹豫将手中茶盏中的水泼向正袅袅升起白雾的博山炉。
殿内已经有浅淡的特殊香气,她闭眼时,察觉困意不似平常那般汹涌,深夜忽然听见响动,意识半梦半醒,眼皮却抬不起来。
帐幔被撩开后,虞听晚感觉脸颊被轻轻抚摸,不过片刻,有人抱起她,褪去衣衫,细密的吻如冬日大雪覆在她身上。
约莫一刻钟后,那人也并未再做什么,而是借着那点月色,把她的寝衣穿好,上榻后安安静静搂紧她。
虞听晚僵着身子,她今日一早发觉自己寝衣被穿反了,还以为裴执趁她睡着,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晚晚?”裴执察觉不对劲,怀中人睡熟后,会无意识缠上他,今日怎么动也不动。
他见虞听晚没有出声,以为自己多想,手臂搂的更紧些,亲了下她额头。
男人天亮前离开,走前特意瞥了眼博山炉,起了些疑心,俯身摸了下炉身下的暖玉地砖,指尖湿意明显。
他扭头望向帐幔,身子僵住一瞬,回到宣室殿后,一直等着虞听晚兴师问罪。
结果直到子时,椒房殿的人一次也没来。
他忍不住又走进椒房殿,博山炉里的香早已燃尽,帐幔并未垂下,能清楚看见榻上躺着的人。
“晚晚?”
裴执坐在榻边,以为她识破自己后早就命人换了安神香,此刻只是装睡。
他手掌碰了下虞听晚的脸颊,上榻后双臂轻轻环绕她腰肢,等她出声诘问。
一刻钟后,没有动静,再过一刻钟,仍旧没有。
借着微弱月色,他怔怔看着近在迟尺的脸,察觉女子纤细手腕慢慢勾上他脖颈,呼吸均匀清浅,显然睡得正沉。
心底喜悦顿时溢出,裴执心想,虞听晚这样算不算默许他每夜都来。
他明日下朝后,或许可以来一趟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