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犹豫许久,以为皇后有些责怪她,抿唇道:“是,娘娘倘若有什么话不想让陛下知道,下次吩咐属下一声就好。”
看出她的心思,虞听晚露出笑意,轻声道:“你听命于陛下,监视我……倒也正常。”
“我想问你几件事,你莫要告诉陛下。”
“好。”
“长公主现下在长安,怎的从不进宫?”
沉星思索片刻后道:“殿下与东阳公不和,又养了不少俊俏伶人,近来常因奢靡被弹劾,她估计也不想进宫听陛下训斥。”
裴执给了赵衡一块封地,封他为东阳公,俸禄用度与亲王相同,以示优容。
虞听晚若有所思,片刻后低声呢喃问了句话。
沉星俯首倾耳,脸色骤然惶恐,她听见皇后问:“倘若哪日我突然薨逝,陛下会不会迁怒你?”
见她这副模样,虞听晚也明白了,沉默片刻后道:“说笑而已,莫要当真。我已然连累许多人,哪能再害了你。”
沉星面色发白,总觉得皇后方才语气很是认真,扫了眼四面水波,垂下眼眸道:“娘娘,已过午时了。”
“回去吧。”
虞听晚清醒了不少,闭上眼觉得有些晕,最后船只靠在绵延至水中的木桥下。
刚探出身子,便听见匆匆脚步声,眼前出现一只男人的手,宽大的玄色衣袖随风微动。
视线慢慢上移,瞥见那张熟悉面孔,虞听晚怔住片刻。
“我接你回去一道用午膳。”裴执见她像看不见自己似的,擦肩而过,连忙扣住她手腕。
“我身体不适,不想用膳。”
见她唇色浅淡,裴执轻声道:“是头晕么?我命太医去椒房殿候着。”
“不必,我歇息片刻就好。”虞听晚低着头,看不见眼前男人的神色,下一瞬就被抱进怀里。
刚想推拒,便听见他低声道:“我身上还有伤。”
她那只手不上不下顿住,没再敢碰他胸口。
坐在轿辇上,她垂眸看着被紧紧搂住的腰,忽然听见裴执轻声道:“晚晚方才在心疼我身体?”
“没有。”虞听晚刚别过脸,就察觉手被他握着往上抬。
她转过头,见男人正引着手中柔荑往胸口伤的最深处摁。
“你做什么?”虞听晚又惊又怒,连忙抽手,却动弹不得。
她手指蜷缩,勉力不碰到伤处,抱着她的男人面不改色,拽着那只手撞到心口,轻声问:“昨日是我不对,有没有消些气?”
虞听晚盯着从指尖处晕出的深色痕迹,声音发抖道:“你放开我。”
裴执垂眸看着怀中人,浑然不觉伤口裂开,嘴唇动了动,低声道:“你今日能去宣室殿陪我么?”
“好。”虞听晚脑子一片空白,实在不敢想他还要做什么。
见她应下,裴执终于松开手,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等回椒房殿,你试一下皇后礼服和凤冠。”他轻抚怀中人脸颊,“那顶凤冠用了不少红宝,赤色最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