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女下意识的反应不似作假,虞听晚神色松泛许多。
阿颜离开院子时,也没想明白为何皇后会突然提遇刺。
眼瞧着少女的背影消失,谢萱脸上表情愈发复杂。
今日过去,虞修昀再怎么抵赖,就是想出百般说辞,也没办法减轻半点皇后的怀疑。
*
从上林苑回到长安后,平阳侯忙得不知黑夜白昼,还得时刻堤防着寻仇的逆党余孽。
在第三次下朝路上遇到刺客后,虞修昀忍无可忍,入宫求见陛下。
“缁衣校尉还没处理干净那些人么?臣想去看望妹妹。”
平阳侯刚遇刺,裴执就得了消息,放下手中朱砂笔,“朕的缁衣校尉是人,不是拿着葫芦收妖的道士。”
虞修昀嘴角抽了下,因为印玺案中亦有韦家的影子,陛下斥责韦氏想借修史污蔑天家,为临淄王铺路,故而命令廷尉将两案合审。
虽说此案过后,无人再敢对陛下新政表达半分不满,但短短半个多月,牵扯上万人,实在是……也就裴执这种从军中走出来的开国之君敢做这种事,但凡换个人,都会权衡顾虑下选个更柔和的法子。
裴执知道平阳侯在想什么,轻笑一声道:“朕在荆州时,便说过平阳侯不适合做人主,就是因为你对臣属太仁慈了。”
“当初第一个来劝降你的人,就该以扰乱战局为由杀了,平阳侯居然把人打发走就作罢,叫他们敢肆无忌惮递降表。”
被戳中痛处,虞修昀脸色泛青。
“朕会派两个缁衣卫保护你。”裴执低头看了眼折子,明显不想再多言。
“缁衣卫是天子手中利器,臣受之惶恐。”虞修昀有些惊愕,随即便低头推辞。
御座后的男人有些不耐,倘若不是怕平阳侯出事,晚晚会伤心,他才不会把缁衣卫派去他那。
见陛下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瞥了自己一眼,虞修昀哽住一瞬,明白推辞不得。
缁衣卫做事的确比侯府的人利落,至少在他见到刺客时,对方已是一具尸体。
待一切尘埃落定,已是八月底,虞修昀终于不必担忧自己这个活靶子连累妹妹,一刻都没等,直奔司隶的宅子。
下了马车,走到院门前,听见里头传来说笑声,原本步履匆匆的青年放缓脚步,想起夫人信中提及阿颜露出的破绽,忍不住眉心一跳。
虞修昀有些紧张,踌躇半晌不敢进去,内心默默骂了陛下几句。
最后还是谢萱察觉有道目光,鬼使神差抬头望了过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招手,让他快些过来。
“虞修昀,你傻站着做什么?”谢萱面带笑容,看着夫君略有僵硬的坐在身边。
平阳侯轻咳了一声,对一旁的婢女道:“把我带来的几张毯子收好。”
“什么毯子?”虞听晚往外看了一眼。
“秋猎时,陛下赏了张虎皮,还有两张白熊皮,我让人做成毯子,刚好天冷了用。”
听见虎皮,虞听晚眉头微蹙,“陛下亲自上阵了?”
“嗯。”虞修昀自觉此事没有隐瞒的必要,低头喝了口茶,随意道:“陛下亲自射虎,扒下来这张虎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