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许是总待在宣室殿的缘故,虞听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一堆折子,两堆折子……
一天就过去了。
待到隆冬,因为天太冷,裴执怕路上冻着她,没再总让她来宣室殿陪着。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进来通传的内侍刚说完,虞听晚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白狐大氅,走到他面前。
御座上的男人连忙起身,看着眼前人被风吹得发红的鼻尖,长眉轻蹙,轻声道:“怎么没在椒房殿等我。”
“我听闻你前两日都忘了用午膳。”
裴执以为下句便是柔声细语的嗔怪,解释道:“你这几日午时都不在椒房殿,我没法陪你用午膳。”
被这句话里的意思气到,虞听晚道:“倘若我不在旁边,你便不用午膳了?”
见她恼了,裴执轻咳一声:“太忙,便忘了这回事。”
他手掌轻抚眼前人的脸颊,垂眸道:“你这几日总去天禄阁,都把我抛在脑后。”
“我们每夜都在一起,至于白日……”虞听晚顿了一下,“只这几日没一起用膳而已。”
“你这几日,夜里也不让我碰。”
“我怕第二日起不来,赶到天禄阁都过巳时了。”
听了这个解释,裴执顿住一瞬,把她抱进怀里后,喉咙微动。
“你最近在天禄阁,有没有见到谁?”
袁子瑜又入朝为官了,是通过今年科考入仕的,他才名动天下,自然不可能落榜,谁也不能说什么。
裴执身为帝王,没心眼小到拿国策开玩笑,故意黜落谁,倘若他这样做,就不是晚晚口中的好皇帝了。
天禄阁偶尔有朝臣进出,见到皇后也不稀奇。
裴执分明知道虞听晚压根不喜欢袁子瑜,但就是如鲠在喉。
那两头白鹿是袁子瑜搜罗的,说不准会借此事提及扶光,和她寒暄几句。
先前也有朝臣在天禄阁和虞听晚说话,譬如那位青州来的江大人,裴执都很平静,江大人看晚晚,是看恩人,是朝臣看皇后。
但袁子瑜不一样,想到有别的男人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着她,和她搭话,裴执就额头青筋直冒。
好在他能确定晚晚心里只有他,硬是能抱着莫名其妙的酸水忍好几天,此刻终于忍不住发问。
虞听晚觉得奇怪,“见到谁?”
裴执搂得太紧,勒的她喘不过气,在几次推不动他后,她发现眼前的男人一双眼睛乌沉沉的。
“见到袁子瑜。”裴执垂眼看着她,“晚晚后悔了,想离开我,所以不愿陪着我。”
虞听晚不怒反笑,他若真这样觉得,才不会如此平静,她声音柔缓道:“令卿故意这样说,不就是想听我否认,你就能顺势要我别再去天禄阁,而是留在宣室殿陪你。”
心底那点盘算被戳破,裴执不但不尴尬,反倒笑道:“晚晚果真懂我,我们心有灵犀。”
“这种方法,你用过太多次。”她想起裴执先前分明答应过,绝对不会忘记用膳,半眯着眼睛,微带薄怒道:“你就为了这莫名其妙的醋,故意不用午膳,等我来找你。”
裴执见她恼了,俯首亲她脸颊,轻声道:“晚晚,明日我生辰,别去天禄阁了。”
“我去天禄阁是做正经事,现下事情做完了,自然不必再去。”
次日一早,虞听晚一睁眼,便瞧见窗下那抹玄色。
“晚晚,给你准备了礼物。”
是整套的金累丝嵌珠宝头面,她坐在铜镜前,裴执给她戴上后笑道:“喜欢吗?”
虞听晚点了点头,透过铜镜,能见到身后男人的笑意更深。
用过早膳,宫人把扶光抱来,裴执接过来道:“怎么每日都更圆润些?”
虞听晚坐在一旁,闻言道:“她出生时瘦弱,现下刚刚好。”
她低头亲了下扶光粉嫩的脸颊,“我无事便和她说话,她昨日会喊‘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