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有些意外，挑眉问：“为何？”

裴曜洲眼底涌动，半晌后才缓缓开口：“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生产的苦，而且，晚晚和小野还在家里等着我们，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沈若溪牵起裴曜洲的手，拉着人在榻上坐下。

“今日见你脸色不好，可是大臣们又催你选秀女了？”沈若溪柔声问。

裴曜洲握住了沈若溪的手：“你不必在意他们说的话，如今一切都上了正轨，就算没有我，大燕国也能维持百年兴盛，大不了这皇帝我不做了，咱们远走高飞。”

沈若溪被裴曜洲这番任性的话逗笑了：“确实，如今一切都上了正轨，可若换个人来做皇帝，你能确保他会继续推行你的那些新政吗？”

裴曜洲沉默了，其实这些他也想过，可若要他为了皇位背弃诺言，背叛他心爱之人，他做不到！

沈若溪引着裴曜洲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阿洲，既然这个孩子选择了我们做父母，我们为何不顺其自然，接受命运给予我们的馈赠。”

感受着掌心的温热，虽然沈若溪还不显怀，可裴曜洲就是感觉到了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萌动着想要来到这个世界。

“我们竭尽所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好不好？”

沈若溪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阳光，将裴曜洲的心融化了。

“好。”裴曜洲眼眶微红，应了一声。

隔年春天，一束金光落在了凤鸾宫中，沈若溪顺利诞下一名男婴。

裴曜洲正在上朝会，得知消息直接丢下一众大臣，飞奔前往凤鸾宫。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做爹娘了，可看着小婴儿，两人还是抑制不住地高兴。

裴曜洲给小婴儿取名为永瑞，瑞，既是祥瑞之意，希望儿子一生顺遂。

小婴儿自打出生起便不吵不闹，乖到连奶娘都啧啧称奇，小家伙除了睡觉吃饭，只要醒着，便用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

若是裴曜洲和沈若溪逗他玩，他便挥舞着小手，不断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裴曜洲“啧”了一声：“我怎么感觉，瑞儿这是有话急着想跟咱们说呢？”

沈若溪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再过几个月，应该就会说话了吧。”

果不其然，五个月后，小家伙便开了口，只是说的第一个词既不是爹爹和娘亲，竟然是弟弟和嘻嘻。

“弟弟”和“嘻嘻”是什么鬼？

裴曜洲和沈若溪对视了一眼，以为是奶娘平时教的，奶娘一听连连摇头，说自己绝对没有教过小皇子说这么奇怪的话。

只当是小婴儿的呓语，裴曜洲和沈若溪也没太在意。

当天夜里，两个人几乎同时从梦中惊醒。

“你做梦了？”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地开口问，又是默契十足地同时点了头。

“我梦见了我哥，他叫我爹爹！”裴曜洲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荒唐。

沈若溪喉头滚动了一下：“巧了，我也梦见你大哥了，他叫我娘亲。”

裴曜洲：……

沈若溪：……

两人匆匆穿好衣服，立刻前往永瑞的屋子，只见小家伙也没睡觉，见他们来了，连忙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叫着“弟弟”和“嘻嘻”。

这一动静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奶娘和宫女太监，裴曜洲大手一挥让所有人都出去，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

沈若溪小声在裴曜洲耳边说：“我听闻孩子三岁以前，是有前世记忆的……”

裴曜洲谨慎地点了点头：“问问看，或许就知道了。”

两人凑到摇篮前，裴曜洲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