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梵音重复的频次越来越高。
褚时瑾面无表情地思忖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天魁城有一桩至今未破获的悬案……”
“不可以出没有结果的问题,不利于命题判定!”古朴的梵音再度在褚时瑾脑海中乍响,打断了她的思路和命题。
“呃……”褚时瑾头脑中飞速运转,很快,她就想到了很多很多。界灵不允许出题者出自己都不知道结果的答案,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出题者的命题,并非是留给界灵来回答,题目应该是由第三方回答,而界灵只是作为公证方……
至于,第三方能不能答上来,那将直接决定奖励的归属,至于奖励的归属是什么?褚时瑾不动声色地又看了一眼光团之中的《摘叶飞花》……
褚时瑾之所以能够在顷刻之间,就想到这么多,这完全有赖于经年累月养成的行为习惯。
褚时瑾不仅仅是天魁城未来天君的有力竞争者,更是天魁城刑狱司的执法者。
大焱重武轻文,掌管刑法的有司衙门,隶属于文官执事集团。按道理来讲,这个职位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褚时瑾头上的。可偏偏天魁城的渡夕天君,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所以,本该掌管城卫军的褚时瑾,虽有天元境的实力,却是遵照她自己的意思,去掌管了天魁城的刑狱司。
也正因为如此,褚时瑾见惯了各式各样,诡谲狡诈,扑朔迷离的各种悬案。这让褚时瑾的行事风格显得格外谨慎,无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下意识地会推敲一番。
褚时瑾思量权衡再三,最终才决定,用那个案子作为此次考验的命题:“天魁城外三城有一恶霸,仗着家里有些权势,平日里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不过,也仅是在外三城,欺负一下身份低微的贫民……有一天,他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苦寻多日无果,最后这起案子被告到了有司衙门。我负责侦破此案……经过一番协查,我把目标锁定在最后一个被那恶霸欺负过的女孩儿身上,那女孩只有十五六岁,她的父母经营着一家小客栈……女孩儿抵死不认,我们也没什么线索,况且也找不到恶霸的尸体,这件案子就这么搁置了下去。但是,我一直派人监视着那个女孩儿,无意之中,我发现了那个女孩儿脖子上戴着一串打磨得很精美的骨质项链,我们把那串项链做了甄别,发现是人骨头做成的。女孩儿百口莫辩,加上又动了刑,那女孩最终才招供……是她把那个恶霸给杀了,把肉当成羊肉在客栈里卖了……也指认了现场……只是我感觉,这桩案子没有那么简单,杀人没那么容易,女孩对如何杀死恶霸的细节,描述的总是支支吾吾……后来,案件有了转折,一个半张脸都被烧毁的男人,拿着恶霸的头骨出来主动投案,整个作案细节描绘的很清楚。杀人的人,确系是他无疑。他表示女孩的人骨项链是他送的,因为他喜欢女孩,用施暴者的尸骨打磨成项链,给女孩佩戴,是为了让女孩排除对施暴者的恐惧……真凶伏法,女孩最终也被无罪释放……本来案件到了这个时候,就可以盖棺定论了。疤脸男人杀人虽事出有因,但最终还是被判了个秋后问斩……谁知道 ,外三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城中有很多百姓,莫名其妙地得了一种怪病。发病者浑身瘫软无力,行为失常……如果是小概率事件,根本不会有人把它当成一回事,可好巧不巧,城中百姓感染这种疾病的人很多……这些人从发病到死亡,周期性很短。后来有仵作,把这些死者的尸体进行了解刨,发现他们的大脑,就好像筛子一般,千疮百孔……翻遍了天魁城记载的古籍才发现,这种病叫作同食病……病因是因为同类相食所导致的……那么多的城中百姓为什么会同时得上这种病?当今天下大治,又不是什么易子而食的乱世。所以,那个女孩儿的证词才更值得推敲……后来再去提审疤脸男子,他已经在狱中自尽了……此番悬案,也终究成了悬案……”
“那么问题来了,女孩和疤脸男子,到底谁才是罪大恶极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