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双没有多问，直接把顾川的地址写下来递给秦原。

秦原抓过纸条就走，孔双说道：“你那个朋友是自杀的，孙川笠没那个胆子，他也就干些鸡零狗碎上不了台面的事。”

秦原一阵风一般旋了出去。

孔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身子向后一靠，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路人惊讶地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挂着满脸的泪水，步履匆忙地穿越人群。

确定离开了孔双的视线，拐进一处小巷，四周人非常少，秦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

她攥紧了手里的纸，发现写着顾川地址的是一张报纸的剪报。

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则头条新闻，黑体大字写着：毕业在即，某某大学大四女生被取消学位与保研资格。

秦原愣住了，她浏览了一下内容，她明白了孔双把地址写在这张报纸上的用意。

孔双无所不在地提醒她，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要么得到南宫炀，助他直上青云，要么就彻底毁了他。

顾川站在窗前，看着秦原离开的背影，思绪回到两天前的那个早上。

他缓缓睁开宿醉的双眼，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不由得又眯紧了眼睛。

一个身影凑近他，顾川猛的睁开眼睛。

孙川笠像研究古董一般打量着他。金帅站在他身后，手插兜里靠坐在桌子上一言不发，眼神中透出冷峻。

顾川猛的坐直了身子，抓过床边的眼镜带上，说道：“笠，笠哥。”

孙川笠扯开嘴角笑了笑，顾川感觉那笑容颇有几分阴森，他拍了拍顾川的肩膀：“昨天喝得怎么样？”

顾川明白了，他想了想说道：“笠哥我完全喝大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孙川笠点点头，说道，“那你还记得11月5号那天晚上自己干什么去了么？”

“11月5号，11月5号，”顾川挠挠头，想了想说道，“这都一个多月了，你让我查查日历，不是，笠哥，你怎么跟警察审问似的，我又没犯啥事。”

金帅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实点。

顾川低头翻看手机上的日历，嘴里嘟囔着：“那天是星期五，下午有两节课，下课后我就回家了，然后我就一直在家里呆着玩游戏呢。”

孙川笠直直地看着顾川，手搭在他脖子上说道：“乖乖仔，你不愿和我们玩，我也理解，人各有志嘛，哥没强迫过你吧？”

顾川低着头摇了摇。

孙川笠笑了，拍了拍他的脖子，说道：“别忘了，三年前你也是和我们一起玩的，大家曾经在一条船上，就一直在一条船上，懂么？”

顾川咽下口唾沫点点头。

孙川笠直起身子：“小夏是自杀的，她的朋友心里不好受，容易胡思乱想，也可以理解。但是给人惹麻烦嘛，就不好了。”

孙川笠说着摇了摇头。

“笠哥，我一共就见过夏姐三次，你们的事，我也不了解，我也不清楚，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喝多了亲爹都不认得。哎，喝酒真误事。”

孙川笠看了他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既然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以后就少喝点。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要是再有一回，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顾川连忙说道：“不会的，笠哥，我已经准备戒酒了，前几天体检查出来胃不好，不能再那么喝了。”

孙川笠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酒柜，说道：“是该戒酒了，你说你才多大，就成了个酒鬼。酗酒是病，得治！”

“是，是，笠哥说的是，我找了专门的医生，帮着戒酒呢。”顾川说道。

孙川笠招了招手，带着金帅转身离去，金帅回过头看了顾川一眼，那眼神中不乏警告的意味。

关门的回荡声渐渐平息，顾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转身看到酒柜里琳琅满目的酒水，顾川忽然想起秦原的话：活得这么拧巴，你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