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炀,这不是最重要的,现在的关键是,你还有机会,不要放弃,你还可以参加调剂……”
陈教授手中的笔渐渐停止转动,也止住了话音。
南宫炀的眼神。
有很多复杂的内容,委屈,遗憾,仇恨,愤懑,唯独没有欺骗与虚伪。
陈教授叹口气,他何尝想不到,费尽心思搞了一份这么详尽的材料,这个男孩子八成是得罪了人。
参加别的学校的调剂又如何,如果那个人是决意不让他好过,哪个学校的导师收到这样一份材料,内心不得掂量掂量?
陈教授看着他,内心为他惋惜,可是这些材料板上钉钉,他没有勇气录取一个不诚信的学生。就算他是初试第一,就算比第二高出十几分,多出来那些分数,再日后的研究生涯中,又有多大作用呢?
“孙川笠。”南宫炀抬起头看着陈教授。
“您不愿意说我理解,求您告诉我,是不是这个人?”
陈教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南宫炀的眼睛血红,尽管五十多岁了,阅历无数,他内心依然很震动。
陈教授缓缓点点头。
南宫炀努力放松攥紧拳头的双手,指关节咔咔作响,他站起身,对陈教授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您。”
南宫炀转身离开,背后传来陈教授的声音:“南宫炀,不要冲动,你很年轻,一时冲动,有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
南宫炀愣在原地。
“去调剂吧,还是有希望的。”陈教授说道,“你还年轻,这世间上的事都是千回百转,但是只要不放弃希望,一切都有可能。”
南宫炀回过身来,再次鞠了一躬,他轻声道谢,关上了陈教授的屋门。
看着他的背影,听到门关上时咔哒的声响,陈教授向后深深地靠在椅背中,招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拿出顺丰的包裹,落款是孙川笠龙飞凤舞的张扬字迹。
两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有着怎样的恩怨,这个孙川笠要这样毁人前程?
他自己也有个二十岁的女儿,他摇摇头,搞不懂现在的孩子。
候车室里,南宫炀坐在座椅上,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饼干,说道:“哥哥,你吃。”
南宫炀缓缓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接过来,食不知味。
小女孩羞赧地躲到父母的怀里,南宫炀看她的父母身边都是大包小包,像是要远行。
女孩的爸爸应该只有三十多岁,脸上已经有了皱纹,耳鬓也添了白发,对南宫炀说道:“要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舍下孩子背井离乡来北京打工那。”
南宫炀心想,为什么生活那么苦,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丧家犬。
短信声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是秦原,问他考研是否顺利。
南宫炀的眼眶湿润了,知道秦原牵挂他,不敢告诉她真相,只是回到,还没结束,等回盛都我跟你说。
刚放下,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南宫炀接起来。
对面的声音传来,南宫炀愣住了。
“喂,是南宫炀吗?我是孔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