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机场。
老四抻长了脖子,像一只鹅,在人群中张望着。
秦原坐在长椅上敲着电脑,看老四翘首以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老四转了几圈,坐回秦原身边,看秦原合上电脑闭目养神,于是闲聊起来。
“咱们隔壁寝室昨晚打起来了,那个女生说她室友晚上睡觉打呼噜,吵得自己无法睡觉。说自己叔叔和爷爷都有精神病,不知道哪天犯病就会杀了她。”老四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道。
她看了一眼安静不语的秦原,她的面容依然稚气未脱,但举止神态平添了几分成熟。
老四靠在她肩头:“我之前那个室友从来都不洗澡,每次一进寝室就感觉走进了垃圾场,还好后来你又回来东大。话说回来,你那年考上法律系,怎么没去,回来跟着子标师兄呢?”
秦原说:“去医院看过那些孩子后,我忽然明白自己在做的事很有意义。”
她看着老四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回来不是为了李子标。”
老四被拆穿了心事,不由得红了脸,说道:“谁说你是为了子标师兄啦?你现在不是和南宫炀重新确定关系了么。”
“嗯。”秦原应了一声。
航班抵达的广播传来,旅客陆陆续续走出来,老四瞪大了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
一阵匆忙凌乱的脚步声过后,人们走得差不多了,机场又恢复了平静。
“你确定是今天的航班?”老四不由得回头问秦原。
秦原点点头。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子拎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缓缓走了过来,远远地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老四惊诧地捂住了嘴巴,连忙跑回秦原身边,说道:“救命,那是子标师兄嘛,他怎么帅成这样了?”
秦原也有点愣神,她缓缓站起来。
以前的李子标不修边幅,经常是破旧的T恤穿着双大拖鞋,头发像鸡窝,脸上总有刮不干净的胡茬。
可面前这个人,穿着笔挺的白色衣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向来讨厌任何束缚的他,手上竟然带了一块表,脚上也穿上了舒适又时尚的皮鞋。
甚至面容都白净了许多,身姿挺拔修长,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像朱亚文。
不过是去剑桥做了两年访问学者,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原问道:“师兄你这镀金,是不是就忙着恋爱呢,怎么整个人形象这么好了?”
李子标不好意思得笑着挠了挠头,认真回答道:“恋爱没有谈,但是出去玩得很开心。”
“玩?”秦原挑挑眉,“不是去做科研么?”
李子标说:“那么多好玩儿的,哪有空做科研那。”
他们边走边聊,在老四全程的星星眼中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一路驶到李子标家楼下。
推开门,房间里干净整洁,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支迎风招展的向日葵。
秦原把钥匙还给他,说道:“老四经常来打扫,你摸摸看,桌上一粒灰尘也没有。”
李子标回头看看老四,笑道:“谢谢你,雪瑶。”
老四顿时浑身都苏了,他叫雪瑶的声音真好听,好像霸道总裁。
秦原说道:“师兄你休息吧,记得晚上在音乐餐厅,给你准备了接风宴。”
“何必这么麻烦?”李子标一副很疲倦的样子,他还在倒时差。
秦原看了老四一眼,老四紧张地搓着手指,秦原捏了一下她的手,对李子标说道:“师兄,晚上一定要去呐,我和大家都说好了。除了咱们实验室,隔壁林教授实验室也会去。”
李子标坐在椅子上本来快要睡着了,忽然抬起眼睛问了一句:“林教授实验室,方泊林也去?”
秦原撇撇嘴,李子标和方泊林素来不睦,在秦原看来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足挂齿,但两个大男人像两只蟋蟀,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掐。
“师兄你都出国两年了还记仇那,”秦原说,“放心吧,方博人家忙着谈恋爱呢,哪像你一只单身狗,人家没空去。”
李子标放下心来。
秦原又确认了一遍:“你一定会去的对吧。”
李子标无奈地点点头:“你不用反复确认吧,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秦原和老四相视一笑。
看李子标坐在椅子上眼皮都快睁不开了,秦原轻轻关上门,和老四一起下楼。
两人回到宿舍,秦原说:“晚上等大家都喝差不多了,我就把子标师兄叫到餐厅后面的小花园里,把你心里话都告诉他,你暗恋了他这么多年,为此错过了那么多好男孩。”
“别瞎说。”老四红了脸,问道:“你等下去哪儿?”
秦原一笑:“约了和南宫炀一起去吃饭。”
“真幸福。”老四羡慕道,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好想好想谈恋爱。
“晚上我不回寝室了。”秦原伸手搂住老四的肩膀,“寝室就留给你自己了,万一进展顺利,还可以……”
老四的脸登时通红,她拍了秦原一下,说道:“你胡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