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义仙和老友宋嘉树苦笑着说了番心里话。

他道：“我开始以为韩瑞克占淮徐，其实没甚眼光，因为那里是四战之地。是北洋必争之所。他在沪上的洋人关系再厉害，也没法帮他出租界去打仗。今日看来却是我错了。”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宋嘉树实话实说。

“他是真没想打天下。他就是要玩经济之术。所谓忠义救国军不过是他保证上海利益的一个后手而已。北洋显然已经看穿这一点，于是吃着哑巴亏和他相安无事。”

宋嘉树皱眉眉头说：“但江苏自治一事，北洋总不会一直装聋作哑啊。”

“所以才有他支持川蜀刘湘，还有张宗昌，他还支持我南下争粤。”孙义仙叹息：“这三路无论哪路成了，谁敢忘了他在起初的资助情分？别忘了，他还是陈其美的把兄弟，还是我的朋友，还是盛宣怀的女婿，还是踏马的李经迈的半个主子！然后他还是渡边正雄的生意伙伴，白德安的再造之主，他这一路走来，已经没有敌人只剩朋友。”

“那是因为他的敌人都死光了。但还有个乔治。。。”

“韩怀义性格刚烈，重情重义。这等人物最恨就是背刺，乔治那厮要是能活的比袁世凯长，我就去跳黄浦江。”孙义仙语气笃定的道。

宋嘉树问：“他们之间真没有一丝和缓可能了吗？”

“没有。”

“那摩根财团怎么办？”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想必咱们这位韩先生也不是很在乎。”孙义仙非常了解韩开甲似的分析道，但他言之有理。

宋嘉树想想也认可，但他依旧想不出乔治会因此又有什么反应。

他是求情呢？还是疯狂远遁呢？

宋嘉树琢磨之际，一辆车开到了教堂前。

这里也是处福利派送点。

神父和容嬷嬷带着海瑞斯姐妹亲自负责，居民正兴高采烈排队。

韩开甲就在西侧草坪喝自己的茶，抽自己的烟，还被双儿纠缠着。

“爸爸，你昨天为什么打的姨娘们都哭了。”

那是哭声吗？韩开甲(ΩДΩ)

小寡妇慌忙去捂女儿的嘴，双儿嫌弃妈妈，扭着小身子喊：“别碰我，你昨天偷偷跑去和爸爸睡，不要双儿了，双儿也不要你了。”

“我没有。。。你要死啊你。”小寡妇羞耻的要掐女儿，双儿于是和韩开甲求援：“爸爸，她又欺负我，你也打妈妈好不好，给我打哭她！”

童言无忌果然要人命，韩开甲正内心哀嚎，哈同下了车。

韩开甲看着他心想，你终于来了，我想乔治也只能找你了。

梅花?A和黑桃?A之间要是没点故事，都不配这花色嘛。

韩开甲随即呵呵着站起，扶过小寡妇的肩膀，悄悄塞去一瓶听话水，交代她道：“去用这个，给哈同泡杯咖啡送来。”

小寡妇听话的去忙后，哈同走来坐下就道：“瑞克，你干了件伟大的事情。”

韩开甲打了个哈哈，说：“哈同先生，我们之间就不必互相恭维了。话说这是中国的除夕夜，你这个中国女婿不陪妻子，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你知道我的来意。”哈同掏出份乔治写的英文信，递给韩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