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只能是秋枫恣意妄为的个人行为,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身为“夜桜”头目的雅子又为何配合他的行动?秋枫又是如何说服她的?
迷雾重重,云遮雾罩,一时间令半路出家的郝嘉上和一小小见习生的靳小非这两个曾经的军统特工既无从揣摩,又颇为苦恼,甚至痛楚,秋枫疾言厉色断不许二人插手,难道就忍看他送死而无所作为?
心情躁动的靳小非没法无动于衷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欲像前两次一样潜入秋枫的房间,逼迫他交代下面到底要干些什么,若仍一意孤行刺杀蔺泰来,他一定要阻止他,他不能看着他找死,他要他活着,跟他继续做好兄弟。
他正欲有所动作,郝嘉上冷冷地给他来了一句:“除非你想加速他的死亡。”
“那我们什么也不做看着他死?”靳小非回身怒视着他。
“也未见得必定得死。他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想必已把所有的死路和退路全打了进去,不让我们掺和进去或许亦是他的退路之一。而你和我暂且只能听他的,静观其变或是最明智的选择。”
郝嘉上看了眼手表,临近深夜23时了,秋枫的房间里仍亮着灯。这个夜晚注定不寻常,他是在想些什么呢还是在做些什么?
不仅郝嘉上和靳小非,恐怕连雅子也不会想到,此时的秋枫房间里除了亮着灯,还有烛光。
莫非他想举办一个独自一人的烛光晚会?
房间里确实响着靡靡的音乐,他却是藉此放松略微绷着的神经,专心一意做一个仿冒专家。面前的桌子上除了证件和相片,还有一串钥匙,一把镊子,一小瓶胶水,一个瓷杯,一个小药袋,一个药筛子,一个针筒和装针筒的铝制小盒子。除了这些七零八碎,他脚头还有个小酒精炉子,上面坐着一个小钢精锅。
日军军官的证件和相片他都拿到手了,但须将相片贴到证件上去。证件是做了旧的,相片却是崭新的,得做旧,得打上钢印。他用一个小镊子夹住相片,贴近烛光稍稍熏烤,相片渐呈暗褐色后,趁着相片略有余温,他用钥匙串上的小刀背面在相片反面按压出一个弧形,用刀背尖尖在相片角上补全钢印整体字母,对着台灯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在相片反面抹上胶水,贴向证件相片空白处——齐活,至少在他眼里,看不出任何的瑕疵。
做完这些,他脚边酒精炉子上的小钢精锅里的水恰恰也开了。他将桌上的一个小药袋里在药店买的研磨好了的巴豆粉倾进锅内,就手用小刀在里面搅和了一下,拿起药筛放在瓷杯上,再将锅里掺了巴豆粉的水经药筛慢慢倒进瓷杯里。他端起杯子闻了闻,张嘴做出一个欲喝的动作,自嘲般哈哈一笑,然后拿起针筒伸进瓷杯里吸了满满的一管,对着灯光照了照,大功告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嘟囔一句,好好睡个踏实觉,为明天积攒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