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俊彦跟优子约定在中华路新开的法国餐厅会合。这几天他心情不佳,一直没机会带她去过。以前还从没发生过去哪儿吃饭让优子自己过去的事,她不由讶异地问,你不来接我吗,有点远耶。俊彦说,他和佐佐木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没时间过去接她了。
“我不嘛,我就要你过来接我。”优子使出她撒娇的杀手锏。
俊彦一声“乖”,说若是绕一大圈赶过去,恐怕就没有座了。况且事关他和佐佐木的一个赌约。
赌约?优子坐在黄包车上浏览着街景在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赌约让俊彦“抛下”自己而不顾。以前俊彦常跟她说起小时候的趣事,提得最多的人就是佐佐木,夸他聪明鬼板眼多,那这个赌约极有可能就是佐佐木提出来的。
暮色下的街头,以优子的眼光看过去,最为吸引她的就是打扮妖娆的各色女人。她突然一下似乎明白过来了,这个赌约一定跟自己有关,难道是在赌自己有多漂亮,配不配得上俊彦?一定是的,俊彦那么优秀,那他的女人一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是这样的吗?
恭喜优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俊彦跟佐佐木说要先去接上优子时,被他给拦下了,说且不忙,咱俩玩个小游戏,我能在万人丛中认出谁是你的优子,信也不信。
这是两人打小就玩烂了的把戏,俊彦自然说不可能。佐佐木顺势而上,那咱俩就打个赌,若我赢了,享受一亲芳泽的权利,输了这一餐算我的。俩人击了个掌,这事就这么定了。
可当俊彦走进餐厅坐下没多久,就后悔了,因为他就没见哪个女人单身进来过,要么是一对对,要么是合家欢,佐佐木跟他玩了个概念游戏。像这样的高级餐厅,讲究的就是男人的绅士风度,哪有自己的女人来了,男人不亲自去门口迎接的。可佐佐木给他定了个规矩,得在座位上候着。
所以当优子出现在餐厅门口,佐佐木眼睛一亮捧着束鲜花迎过去时,俊彦心里不由哀叹一声,衰,优子的一双仅属于自己的玉手凭白要被这家伙的一张臭嘴给污了。
今晚的优子,绝对是南京城万千女人中最是光彩夺目的那一个。俊彦不是要在老同学面前显摆他的女友吗?咱就好好地配合一下他,找一家高端发型屋做了个头,精心地来一番描眉画红,身穿一件时下最为时尚的掐腰连衣裙,连优子都感觉自己太过出彩了,从黄包车里一下来,这家法国餐厅外等着翻台的一众男男女女一下全都瞧直了眼。
可她下车后左看右看,等了至少五分钟,却没看见俊彦的影子,那就应该已经在餐厅里了,他向来很守时的。这么一想,优子就觉得有些憋屈了,你不来接我也就算了,至少应该在门口迎一下吧。可再一联想到他和佐佐木之间的赌约,她略微有些释然了,或许这样才有种仪式感吧。
所以,当她看见有名年轻男子手捧一束花儿向她迎过来时,心里一个激灵,有了,你们不是拿我当赌注吗,待小女子戏耍一下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自信满满的佐佐木走到优子身前,众目睽睽之下动作娴熟而优雅地奉上手里的鲜花。
“亲爱的优子小姐,鲜花配美女,请接受我仰慕你美貌的小小敬意。”
优子后退一步,做作地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眼。
“先生,你谁呀?我认识你么?”
嗬,简直跟俊彦上午的口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俩还蛮般配的啊,却难不倒佐佐木,他见招拆招应付裕如道:“我是谁不重要,只要你是优子小姐即可。”
优子点了下头说:“我叫优子没错,但这世上叫优子的多了去了,请问是哪个优?是优秀的优,忧郁的忧,悠然的悠还是幽会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