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可以说完全没有给曾克凡一点点反应的空间。
这日上午,他和夫人一道夫妻双双在菜园里上演着给大白菜和卷心菜施肥的戏码。
夫人走在前面用一把小铲子给一棵棵大白菜和卷心菜松着土,他紧跟在后拿着一把粪勺一勺勺地舀着农家肥(粪便)往大白菜和卷心菜的根上浇着,夫人在前嘴里哼着小曲,他在后面皱着眉头闻臭味,场面很搞笑的。
“你能不能别哼哼了?”他心烦地嚷了句。
夫人极其写意地挥动着双手仰面向天“啊”的一声陶醉般说:“天难得的蓝,空气又如此的新鲜,别说哼小曲了,我还想做首诗呢。”
曾克凡索性大大地哼了一声说:“都老菜薹了,还想着玩小布尔乔亚的调调,我呸。”
不怒反喜的夫人洋洋道:“我就老菜薹了怎么样?还有人给我送花儿呢。”
曾克凡用手里的粪勺狠狠砸向一颗大白菜,鄙夷道:“也就是那个小杂碎讨你欢心才做得出这种恶心的事。”
这一下,夫人便勃然变了脸,亦将铲子往地上使劲一戳,横眉立目道:“你鄙视我也就罢了,凭什么埋汰人枫儿,他怎么惹到你了,用这种恶毒的言语侮辱他?”
曾克凡继续逗她:“怎么,心疼了?跟说了你的小情人似的。”
夫人一把将铲子往地上摔去,霹雳一声河东狮吼:“姓曾的,你太过分了啊。”
就在曾克凡嘿嘿一笑之际,她自己终于也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起来。
屋里的电话铃也就在这一刻响起。夫人朝曾克凡努努嘴,曾克凡作势将手放在鼻子面下嗅了一下,夫人便跑进屋里,旋身出来朝正在水桶里洗着手的曾克凡吆喝一声,你的,老盖打来的。
曾克凡往屋里走着时,夫人扔了块毛巾他怀里,他边揩着手边拿起话筒。
盖啸仲在电话里说,接他的车马上就要到了,让他跟着车走。
曾克凡怼他,你冷不丁这么一句,让我去杀场我也跟着呀。
盖啸仲那头来一句,也差不多吧,挂了电话。
“什么意思?”夫人一边问。
“听口气像是谁惹着他了。”
“除了老板还能是谁?”夫人猜。
曾克凡说了句“或许”,让她去刷刷军服上的灰,许久没穿了,自己拿块肥皂洗手去了。
这边正换着军服,门口响起喇叭声,开车的是司机班的小姚。他从车内下来,恭敬地打开后车门,车子开动后,驶离灵雀湖却并非往军*情*局方向去,曾克凡忍不住问了声,这是要去哪呀。
小姚说,具体他也不知道,局座吩咐去歌乐山。
歌乐山大了去了,但在那儿有幢别院,八九不离十了。
车子来到歌乐山山脚下的一个三岔路口,边上停着辆车,盖啸仲在车下候着。小姚将车靠了过去,盖啸仲朝从窗口探出脑袋的曾克凡招招手,他先坐进车内,曾克凡下车跟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这是要去见老板?”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