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或发生了某个不可逆的状况?
虽然出现这样一个结果跟俊彦毫无关系,但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他必须得弄清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情报之于一名情报员最不愿看到的是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为获得一个求证,他只能从“紫罗兰”这里获知,而他现在不可能以任何借口将佐佐木和优子驱离而前往军官俱乐部去会“紫罗兰”,只得留待明日了。
早上起床,一想起共产党的联络站点和人员遭遇清剿的事,俊彦心里就袭上一种痛,就郁闷,就仿佛自己失职一般。
吃过早餐,他开上车准备去樱花茶室喝喝茶静一静,对绘制的日军战力部署图和将于下午提交给参谋部的湖南之行报告有关细节进行一番推敲。在车子驶入一条较为僻静的路段时,后面有辆小车超了上来,两辆车并驾齐驱之际,超车的车窗摇了下来,随即传来一声喇叭响。他偏过脑袋看去,驾驶座上的司机竟是日前在将军山有过一面之缘的曾克凡的联络员,那位小年轻。
俊彦不由得一惊。这种状况无论是在他与曾克凡的约定以及保密条例中均是不被允许的,被视为大忌,但既然出现了,那么就有可能出现另一种状况:“紫罗兰”暴露或被捕了,这也与为何他的情报并未送达到共党手中的情况是相符的。
小年轻挥了下手,示意俊彦跟在他车后。这样的情形下,尽管不合规矩,俊彦亦只得照办。
今日的南京街头,密布着各类日本人的明哨暗探,对方明知这样做极具危险,却仍找上自己,无异表明了事态的严重程度。
两辆车一前一后保持百公尺左右的距离驶入西城区后,俊彦加快车速超越了前车,驶进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停了下来,从车内走下来的他打开后备箱,翻出一块民用牌照准备换下军牌。
小年轻显然看出了他的用意,将车堵在了巷口,待他换下牌照往后倒车时,小年轻发动了车仍担当了领车的角色跑在了前头。
行驶一段路程之后,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座名叫紫宁山的山脚下,驶入一侧的树林深处,幽僻宁静的环境很适合情人幽会。
小年轻从车内下来,与俊彦会合后,首先致歉说,冒昧将他“截”到这里,实乃迫不得已,然后伸出手与他相握,自我介绍:“重新认识一下,靳小非。”
俊彦当即冷冷道:“我对你叫什么丝毫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是奉命而为还是个人行为。”
靳小非却皱了眉道:“我一非奉命二非个人行为,是为日前日本人清剿共产党组织的行动向你或向你背后的人要一个说法。”
一瞬间,俊彦大惊且大怒:“你是共产党的人?这也太荒谬了吧?”
靳小非略一点头道:“确实荒谬,但亦情非得已,否则我也不认得你是老几。简而言之吧,那日与你于将军山接头,是曾克凡的联络员被特高课的人缀上了不得脱身,我呢算是李代桃僵替他完成了与你的接头任务。照理我不该再与你产生任何形式的交集,这规矩我懂。不妨对你说实话,我曾也是曾克凡手下的人,与你的那位联络员是好友也是同僚,因某个意外变故加入了共产党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