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了一把关着的院门,曾克凡正欲伸手敲,被秦昊阳拦下了,原地一个纵跃,双手攀上高不过两公尺的院墙,轻轻巧巧一个翻腕动作,右腿一掀骑上了墙头,人跟着就没了,接着院门无声地开了。
三人蹑手蹑脚来到屋子前,曾克凡伸手轻轻敲了三下门,听见里面有了动静后,压低嗓门喊了一嗓子:“克健哥,是我,克凡啊。”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有人朝门口这边走来随之响起一个大嗓门:“啷个嘛,半夜三更的。”
没法装小嗓门了的曾克凡遂也声大了些:“我,克凡,快开门。”
里面响起一声“我的个天”,门开了,一个四五十岁间的汉子上身披着件棉袄下身光溜溜的瞪着一双眼瞠视着曾克凡和何宽(秦昊阳溜了)。
“大冷天大半夜的你搞的个么名堂嘛?”
曾克凡忙推着他进了屋,嘴里连声说:“哥,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快屋里去把衣服穿起,莫凉了,我有话跟你说,快去呀。”
堂哥满眼狐疑地嘀咕着什么进了东厢房,再出来时,身后跟了一个穿戴齐整的女人。女人虽一脸的惊讶,但还晓得礼数,偷偷看了何宽一眼后,对曾克凡行了个点头礼,忙着要去倒茶,被曾克凡拦住了。
“嫂嫂,你莫忙了,就几句话的事。”
女人说了句“你是稀客,快请坐”,仍找了两个茶碗,往里面撮了几片茶叶冲了水端到了坐在堂屋八仙桌边的曾克凡和何宽手里,然后拖把藤椅挨着堂哥坐下了。
这时,堂哥才开了口,伸手指了指外面问道:“你是为着对面屋里的那两个女人来的?”
曾克凡恭维了他一句:“克健哥好眼力……”
堂哥瞪他一眼说:“好个屁,不是为着她们,我死了你都不晓得……”
女人伸手搡了他一把:“腊月间,瞎说个么事。”
堂哥咧嘴笑了笑,曾克凡也就开门见山对他说:“我确实为着这个事来的,太紧急来不及跟你们通个气。她们娘两个过得还好嗦?”
堂哥伸手点了下他对自己的婆娘说:“你看看他,先不问我们过得如何,倒还关心起一个外人来。”
女人又推了他一把:“莫打岔,听克凡弟说起。”
“这就对啰,还是嫂嫂明事理,你以后要学着点。”曾克凡表扬了嫂子,又损了堂哥,接着面对了嫂子。“嫂嫂,依你看,这娘俩个来了后,有冇得跟什么人来往,我说的是外面的人,特别是近些时。”
“这倒是从来没看到过。我说的是大白天,”她看了堂哥一眼,“不过晚上睡下了就不晓得了。”
“废话,”堂哥申斥了她一句,“我去田里做活,每天都经过她屋头,从没见过哪个生人。那个女娃对人都蛮和气的,我们这里的人都还蛮欢喜她。”
“是的,是的。”女人连连点头应和着。“可惜女娃的娘前些时眼瞎了,蛮可怜的,不晓得为的么事,总有人听到她在屋里头哭。”
曾克凡和何宽对视一眼,这可是个不好的兆头,遂斟酌着对女人说:“嫂嫂,我们有些事想找女娃问下子,大半夜怕吓到她,你能不能陪我们去一趟?”
女人望了男人一眼,男人朝屋外努了努嘴,女人便起了身,要男人把火把点起,何宽忙亮了亮手里的电筒,说有这个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