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关淑芳搭乘去往邻水县的长途客车开动了，秋枫这才返回济源路38号。他依然走的后门，依然是小男孩钟辉守在后门口。他告诉秋枫，那位叔叔走了，传话让他回局里复命。

走了，那便是关鹏露头了，秦昊阳跟去了。

那就回呗。回到军*情*局，时间是下午四点半，还没到下班时间，院子里已经没几辆车了，整幢楼也基本空了，对付一个关鹏，军*情*局的资源大都调动起来了。

走进曾克凡的办公室，他叼着支烟在小小的方寸之地来回踱着步，神情显得略有些焦灼，见秋枫进来问了句，关姑娘回去了？

秋枫点了下头：“至于吗？”

曾克凡懵懂地回了句：“什么？”

秋枫说：“整栋楼都空了啊。”

曾克凡说：“老盖紧张兮兮的，没办法，我才把他撵走。”

秋枫往沙发上一靠说：“你也有点儿。”

笑了笑的曾克凡往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也坐了下来说：“我这不是紧张，是担心关鹏不照我的路子走。”

“那你是真心想救他一命啰？你一个军统的，怎么会跟中统的人打得火热，和段处长梅处长之流称兄道弟？”

曾克凡知他是欲借闲聊之名来缓解自己绷紧的神经，身体也就放松下来。

“说起来不还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吗？不影响私人感情的。”

“段处长梅处长他们跟你貌似还搭得上界，可关鹏就不大像了，粗人一个呀。”

“他长得粗而已，心细着呢，否则也配不上他暗杀大王的名头。他这个人文化不高但极聪明，想要出人头地，必须专一行，就一门心思钻进暗杀术里。当初还是段留一建议的呢，他哪想到某天关鹏会用这些来要他的脑壳，我也跟着……”

办公桌上的步话机里传出秦昊阳的声音，曾克凡庞大的身躯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边，秋枫笑他，小心摔个狗啃食。

曾克凡一把抓起步话机，秦昊阳报告，关鹏走进了淮阳街口的一间电话亭。曾克凡的一双眼睛就挪到了电话机上。

门外传来跑步声，盖啸仲手里抓着一部步话机冲了进来。几乎于同时，曾克凡手边的电话铃响了，他喘了一下，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在电话铃响过三遍后才抓起话筒，跟关鹏打心理战呢。

“我是曾克凡。”

电话那头一通朗朗大笑。

“我当然知道是你。七点，洞庭街23号，沁园茶楼。规矩你懂的。”“啪”一声挂了。

盖啸仲举起手里的步话机，被曾克凡一把抓住，盖啸仲一巴掌挥去打脱他的手。

“你有你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将步话机调至共用频道，简短扼要一句话。“全员布防洞庭街23号。”

曾克凡无奈道：“你会把他吓跑的。”

盖啸仲讽道：“你俩不是有规矩吗？”

摇摇头的曾克凡看了眼手表，五点一刻。洞庭街距此约二十公里，下班高峰时刻，算上路上堵的时间，差不多。

秋枫跟在盖啸仲和曾克凡的屁股后面下了楼，门厅前停了三辆车，盖啸仲的级别另配了辆护卫车，他们两个往车里钻去时，秋枫跑向自己的那辆车，曾克凡喊了声，没你啥事你就别跟去了。

秋枫回了句，我回家不行啊。